“我笑了笑道:您说笑了,我们可不是天下第一,再者说了,我们也只是保证所接之镖的万无一失,却不是保证来者不拒,万镖皆接……”
“你为什么不接那镖呢?”陈志彪忍不住问道。
林启礼道:“一来的确没有这规矩,二来当时镖局里也只剩了李三哥、我、莫有之和江勇四个人,王总镖头应了府衙衙门的差事,只怕分身无术,而其中江勇刚刚成亲不久,李三哥中年得子,都是不胜之喜,此去袁州何止万里之遥,来回也要三四个月,那是赶不上回家过年了。”
“再者说,那老头肯出这么大的价钱保的东西,一定非同小可,我看他形容古怪,当下觉得还是不接为妙,那老头听了我的话,盯着我看了半晌,转身便走,我站在大门边送他出去了。”
“当时王总镖头并不在家,但我想,我这么做,他也是会同意的。”林启礼接着说道。
齐燕点点头,她知道林启礼的功夫未必比别人好,但他头脑甚是灵光,王师伯以下的众镖头中,便是他说了算,既然王师伯和其他人都不在,那么当然是他当家了。
“那后来呢?”陈志彪问道,他心道:“莫非有人不同意硬要接。”
林启礼道:“后来我也不以为意,佑安镖局虽大,也不是来者不拒,这种拒而不接的事,也是有的,可哪知到了午后,前头柜上又有人来说,这单镖我们接了。”
“啊,那是谁?”齐燕和陈志彪都有些意外,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道:“莫非是王师伯回来了。”
“是小师妹和禇灵这个家伙。”这时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朱文龙插嘴道,他当时人不在镖局,后来当然听说了,朱文龙又道:“林兄弟,我觉得这件事你们太也在意了点,我们有青山派做帮手,又怕他何来?”
林启礼微微苦笑,这朱文龙是他的表哥,为人豪爽,就有一样,那便是性子甚直。
他当下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没想到后来那人又来了,正好遇到小师妹和禇灵,他俩受不得激,便接了下来。”
“好,接的好!”朱文龙忽然震雷似的在旁边叫了声好。
三人吓了一大跳,齐齐转头看他。
朱文龙道:“你们说的太也气闷,这事有什么好说的。”他见三人还是看着他,脸上一红道:“我先走了,我先走了,唉……”当先拍马而去,三人无不失笑。
林启礼见朱文龙的马很快就绝尘而去,笑了笑接着说道:“小师妹从小跟着总镖头习武,又师从听雪谷的空梅大师,这几年功夫也颇有长进,总是吵着要跟镖队出镖,那禇灵上次曾和我走了一趟青州,回来后对小师妹胡吹大气,想来正因如此,这次他二人一拍即合,一起接了这趟镖。”
“唉,既然已经接了,那也是无法可想,是刀山是火海都要闯上一闯了,那老头很快就运来了五口大箱子,那箱子黑漆漆的甚是沉重,看来果是金银一类,只见箱子周身都糊上了很厚的一层漆,浑然一体,分不出上下左右,只两头各有一个铜环就手,便像一块整木头般。”
“我问那老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那老头嘻嘻笑道:没有了。看着我神情甚是得意,看来他要保的物件果然在这密封的木箱之中,不像有的镖虽然装了几车,其实真正的当保之物却在镖头身上藏着,当下说好了,只要这五个箱子完好无损运到南州府东门,便算是成了,那边自有人接应,那老头付了十万两的镖银,施施然走了。”
“要是途中出了岔子呢?”齐燕忍不住问道。
林启礼苦笑了笑道:“那也容易的紧,他也不要我们赔,只是把我们佑安镖局的镖旗烧了便是。”
“啊!”齐燕和陈志彪同声惊呼,“那老头只怕是……只怕是”齐燕原想说是仇家,但一想不对,镖局在江湖上行走,最忌讳的便是好勇斗狠,结仇生事,王师伯的镖局做到如此之大,别说是结仇,就是原本有仇的,也早让他给一一化解了,否则他又怎能做到今天,那么这个主顾可着实有点古怪。
“我们知道这趟镖非同小可,所以大家都争着要去,小师妹与禇灵也觉自己闯了祸,非要去不可,我们既知此去前途险恶,自然不敢让他们涉险,但郑姨却说,这事是他们惹出来的,理当让他们去,我们就不好再说了。”
齐燕点点头,知道郑姨是小师妹王月蓉的姨妈,现在师伯家的事是她说了算,她说行当然便行。
“十月初九,此日大利远行,我、李三哥、莫有之还有小师妹和禇灵带了十五个趟子手出发了,王总镖头人在州府,急切间也无法知会得到,我们给他留了口信,便出发了。”
“这镖大是异常,我们拼得多绕些路程,从港城入海,南下进入大江,然后溯江而上,进入云梦泽,再溯小江而上,如此一来,便可避开许多麻烦了,一个月后,我们平安到达了南州府湖口,这一路果然没什么事,眼见就快到了,大家既是高兴,又有些惴惴不安,都希望前途平安。”
“这一日傍晚,我们把船停在云梦泽边的一个小镇旁,大家坐了这许久的船,都有些腻了,皆想上岸走走,但我们重担在肩,谁又敢如此托大?”
“我见小师妹和禇灵毕竟是初次行走这么远路,小孩儿家已颇见疲态,而那小镇子一眼便能望到头,也不是很大,便让他们二人去镇子上玩玩,也无甚要紧,于是就教他们去了,但没想到他们申时三刻上的岸,到了酉末也没回来……”
林启礼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这马蹄声甚是急促,显然乘马奔得很是迅捷,四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一男一女两个青山派的年轻弟子,两人急匆匆的驰过。
那云姑娘回头看到了齐燕,忽然勒住了缰绳,她坐下的马一个人立,在齐燕等前头停下了,那姓文的少年有些奇怪,也勒马停了下来。只见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那姓文的少年摇了摇头,云姑娘有些生气,低低的骂了他几声,稍一犹豫,勒转马头向齐燕等四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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