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外公,二皇子的母妃熹贵妃也有母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虽比不上御史大夫,但也不容小觑。
越是紧张越容易做错事,终于在又一次办砸了一件小差事之后,太子躲进了书房,谁也不想见。
他只想画画。
画里是平和的,只有他从小玩到大的院子,有皇后特意派人给他打造的秋千,有树干粗壮需二人合抱的巨大榕树,还有无忧无虑的他自己。
在给画中的自己点上眼睛之后,太子骤然昏倒,头磕在画上。
屋外的月光静静穿过窗户照在画卷上,有点点光芒在太子的影子中开始闪耀,然后越来越亮,包裹住了他整个身体。
过了一会儿,太子抬起头来,眸光已经与先前的他判若两人。
他站起来,好奇地抬手上下观察自己的身体。
试探着张嘴想发出声音,但还没掌握好做人的方法,没办法说出话来。
他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画。
画里只剩院子了,原本画在右上角的太子已经完全从画里消失了。
——他从画里出来了,变成了现在的太子。
“……就是这样,是太子唤醒了作为画精的我,那我便要帮助他完成心愿。”
太子缓缓地说:“我有他的所有记忆,从小到大体味过的所有情绪,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我就是太子。”
夏青陵听说过,没有生命的物体,会在被人倾注过多情绪时,得天感应化为精怪,但相应的,就要完成那人的心愿。
等完成了,就能通过天道考验,成为独立的存在。
但若完不成,情绪慢慢散失,就会消逝于天地间。
“那,太子的愿望是什么?”
“他想做皇帝。”太子叹了口气。
所以,变成太子之后,他勤勉努力,日夜学习经略策论,在皇帝废弃太子的旨意下来之前,献计解决了他一直烦恼的江南水灾。
然后又多次做出了功绩,笼络了不少文臣武将,但又十分注意分寸,让皇帝放心之余,又重拾了对太子的希望。
皇后更是无比开心,也没去深究他是怎么一夜之间改变的,只一个劲地让他继续努力,稳定民心。
他很想帮原来的太子问问皇后,是太子这个身份重要,还是儿子这个身份重要呢?
但大约,是不需要回答的。
二皇子被压了一头,觉着他这番表现有异,联合了一位修行之人,说是太子被人夺舍,已不是原来的太子了。
但画精是太子这一事实,是天道所承认的,没有人能看穿。
国师来检查了一番,说太子就是太子,没有被夺舍。
太子被那修行之人打得吐了血,皇帝大怒,贬斥了二皇子,连带着熹贵妃也失了宠。
尔后太子的位置就更加稳固了,一年又一年。
皇帝身上的龙气都被国师侵蚀了,太子身上的却依然纯净,虽然不多。
“想做皇帝,现在怕不是那么容易。”夏青陵说道,“你为画精,应当是能感应到龙气的。”
“对。”太子点点头,“我虽为精怪,但并无妖力,根本没办法对国师做什么。”
他苦笑一声。
“若是我贸然动手,被国师发现我身份有异,那也不用等到情绪消散,我可能就没命了。”
“若是你愿意,可与我联手。”夏青陵思索着,若是宫中能有人相助,那或许事情能更简单一些。
“为何?”太子有些警觉,“对付国师,对你有何好处?”
“国师与我有仇。”夏青陵长话短说,“我夫人手里有一样他想要的东西,他曾派人想去杀害我夫人。”说到这里,夏青陵身上的气息激荡,让太子有些承受不了地退后了一步。
“咳咳……”太子抚平气息,“阁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二人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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