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家众人惊喜之中将何魁一事说与他们知晓后,两个小小牢房之中却再度陷入了沉默,都是聪明人,知道单凭刑场上听来的几句风言风语脱不了罪。
片刻后,徐传礼叹气道:“没想到我曾经的怀疑竟是对的。”
“怎么讲?”朱晴云和徐若离不约而同问道。
徐传礼正要讲,徐然连忙道:“稍等,我准备一下,请大哥将那天的事情从头讲一下。”接着又强调道:“任何一处细节都不能放过。”
“好!”徐传礼回忆了一会儿,开始叙述:
“那天晚上咱们回家,我想着今年春灌的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弄到最后怎么稀里糊涂的伤了十里坡那边的人,也就是那个刘在山刘帮主,便想着去登门拜访致歉。
但你们也知道,我二人都是八品的武道中人,动起手来是都不敢留手的,所以他那天看起来只有些许外伤,但我知道他体内肯定受了比较重的内伤,而且要想完全恢复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于是便想着有什么治内伤奇效的东西,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咱爹传下来的那部道经。”
徐然立马问道:“父亲不是儒士么,怎么还有道经?”
“这个说来话长,跟这个案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真要讲明白还要说到二弟那边儿去了。”
“还请大哥详细说来。”听到跟自己有关,徐然还是想了解清楚。
“好吧。”徐传礼脸上颇有些为难之色,踌躇片刻,方道:“二弟你应该知道你经脉上有些问题吧?”
这个事情虽然没人跟徐然说过,但上山修行近二十年原主却连九品都没入,没问题才有鬼了。
见徐然点点头,徐传礼继续道:“唉,你出生之前其实已经有人给咱娘把过脉,当时便说过胎象不稳,怕有难产之困,这道经便是给娘强健身子以防万一用的,送经那人是你原来的老丈人,如今的朝廷四品大员、兵部侍郎蔡泽!”
徐然心想:卧槽,怎么还有这回事儿?难道我错过了一个退婚流的天秀开局?
“谁知生你的时候娘没什么事儿,你却被诊断为阴煞绝脉,幸好你师傅糊涂先生当年恰巧在咱家借住,便将你带去山上修行养病,这么些年了这桩指腹为婚的事也就没再提过,再加上爹临终前嘱咐,咱家跟蔡家便再也没来往过。
唉,爹一辈子只顾清高,若是这些年跟蔡家好生结交,即便做不成这桩婚,今日之祸或许也能消解一二……”
徐传礼还在后悔,那“阴煞绝脉”四字一出,徐然已经大为震撼,良久没有恢复过来。
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一直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地,但修仙觅长生的畅想可是一直在他脑海中没忘过,如今突然来一个“阴煞绝脉”,虽然不懂到底是啥,但肯定会直接影响甚至断绝他的修真之路,一时之间实在让人难以释怀。
不过,联想到方才刑场上那一声“慢”,彼时彼刻双目中迸发出来那种可具象化的精神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直接让刽子手定在了当地。
这样看来原主在山里面数十年也不是一点儿真东西都没练成,难道“阴煞绝脉”并非绝症?
可是如果真有用的话,何至于十九年不入九品?
之前事态太过紧急,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接受原主的经历和记忆,现在想想才陡然发现自己的师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前世有名的纵横家,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由于种种缘故名声越发不显罢了,而自己修行的地方,那所谓的“山里面”,其实是鬼谷。
但毕竟同其他学派一样传承了近千年,底蕴肯定非同小可,单单自己临下山时,糊涂先生交给自己的那几样东西,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一个个都他么跟外挂一样,可惜尚未来得及用,徐家已经被抄家了。
徐然本能地感觉到不仅是自己的身世,包括那号称纵横学派的师门,里面的水都很深,但到底怎么个深法,神秘在什么地方,却又一头雾水……
沉思间,徐传礼再度握紧徐然肩膀,道:“二弟,二弟?”饶是他极度渴望徐然尽快想出法子救下自己未出生的孩儿,但见徐然状态不佳,兄弟连心,此时眼神中也尽是关切之色。
大嫂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二叔不必再放在心上,等咱们出去了大嫂再给你找个更好的媳妇儿。”
徐然深呼吸一下,笑道:“没事,媳妇的事以后再说,请大哥继续。”
“好。”徐传礼也不啰嗦,开始切入正题:“这篇道经当年糊涂先生说大有来头,让我们好生保存,还布下了掩藏气息的法阵,就在咱家后院,也就是你住的书房后边,那儿其实还有一个密室。
这些年我受伤少了,一般不拿出来,结果那天为了给刘在山疗伤便去取了,谁知刚到门口,一队刑部的差人们闯进门来将我按住,我自衬没做什么犯法的事便没有反抗,谁知那些人先是说我徇私枉法,害人性命,后来又要搜查咱家,这时候我才知道刘在山已经死了。”
徐然皱眉道:“既然是杀人的罪名,将大哥带去衙门便可,为何还要搜家?”
“他们也说刘在山内伤虽有却不致死,但回到帮中没多久却七窍流血而死,案情蹊跷,死状明显,刑部的人怀疑是我暗中下了千叶千虫鹤顶红这种毒药,他们办案讲究个人赃并获,所以要搜家搜出这种毒药。”
“好叫二叔知晓,你大哥卖了官籍之后,咱家虽然也有江湖上的东西,这种邪毒却是没有的。”大嫂补充道。
“别说邪毒了,蒙汗药都没。”徐传礼苦笑一声,继续道:“天云帮的人想按这么个罪名给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我心中有怒却也自信他们什么都搜不到,便放任他们搜家,谁知没过多久便找到了那个密室,不仅搜出了千叶千虫鹤顶红,还有那劳什子官印。咱们家啥时候有过这两种东西,定是那何魁陷害!”
说到这里,徐传礼“啪”的一声拍在牢门上,震得整件牢房簌簌发抖。立即便有狱卒道:“徐大员外,可是要给弟兄们找点儿活干?”
徐传礼“哼”了一声,道:“待会儿姓徐的自会赴死,不劳兄弟们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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