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婚事都是长辈安排的,婚前并没有交集,婚后也是有名无实。
原身洞房夜碰巧赶上“大姨妈”,加上后来回门,女婿在丈母娘跟前拘谨的连手都不敢牵。
回门后,付洪生又因挣钱出去干了几天散工。等他回来,原身就出了事,所以尽管结婚近一月,彼此却是不甚了解。
在原身的记忆中,付洪生仅是个勤劳顾家的好男人,初中毕业后,和父母一起挣钱供弟弟妹妹读书,承担一大家子的开销,是个值得托付的老实人。
80年代末的大西北,想找份稳定的工作并不容易。
所以付家上下七口人,虽不至于被饿死,但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付洪生从锅里端出温着的粥,放在桌上:“你先喝粥,我给你端菜去。”人刚走到门边,又回头说了句:“外头冷,你多穿点。”
冯春妮应了声,撑着身子从被窝里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手织的蓝毛衣,一条肥大的秋裤,随手拿起炕边一件外衣披在了身上,其实屋里并不冷,炕一直都是温的,炉子也一直烧着,屋里头暖和和,与屋外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往日婆婆定是舍不得这般烧炭,哪怕土炕,也是临近傍晚才开始烧。
岭西11月就开始冷,夜里经常是零下八九度,冷得直哆嗦,直到来年四月才转暖,这些时日都离不开炭火和柴。
煤炭要钱得省着用,家里两个大炕、平时做饭烧水都得用柴火。山上不能随意砍伐,老远拉了木头回来还要劈,烧点柴火并没有想得那般容易。
付母担心儿媳妇受冻落下病根,这才白天黑夜一直烧着。
冯春妮坐在炕边,喝下一口白米粥,软糯香甜似乎加了些糯米。
付洪生刚好进来,一手端着腌萝卜干,一手捧着一碗圆鼓隆冬金元宝似的饺子。
冯春妮挑眉,这还没过年,怎么就吃上了饺子?
要知道付家可是逢年过节才吃上一回肉。
紧接着付洪生从怀里拿出5块钱,递给她。
“挖来的药材都被收走了,给你看病花了些,娘说让我买些肉回来给你包饺子补身子,这回伤的不轻。”
88年的5块,相当于后世近两百块。
村里人采药都约着一块去,怕山上有野兽,人多能吓走它们。大家伙经常是带着干粮包袱,一来一回上下山起码得三五天。
谁也没想到,野兽没遇上,原身却摔了一跤。
原身和付母一块去的,两人辛辛苦苦挖了两天多,都是些常见的药材值不了几个钱,顶多卖个10块。
其中大多还是付母挖的,老人家总是经验足些。
然而10块钱只能买个二三十斤猪肉,原身却不幸丧了命,只能说命运弄人。
冯春妮摇头没收这钱,5块钱对她来说,用处不大。而且原身临死前还想着付洪生的弟弟妹妹,事已至此,不如拿去给他们交学费。
“还是留着给洪星他们交学费吧。”
付洪生沉默一阵,抿唇道:“是我对不住你,要是我有本事,你也不用上山采药。你头上缝了针,怕是会留下疤。”
说时,男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罐。
“这是城里头最好的祛疤药,你先试试,不行的话,我再去大医院问问。”
这是他昨个去县里头问了好多医生才买到的,虽然花了8块钱,可要是有用的话,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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