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你就不好奇么,女巫的事,为什么沃尔辛他信任我,为什么我又毫不忌讳多萝西女巫的身份?”
“好奇过。”霍恩现在觉得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肯定又是一桩糟心事。
“因为五年前,瘟疫肆虐,刚到肯特的我被人指认为投毒的女巫,是沃尔辛救下了我。可笑么?一名只会化妆表演的小女孩,上一秒还是勉强在剧团填饱肚子的流浪艺人,下一秒便成了杀人如麻的魔鬼!”
此时那五名“女巫”也跟着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她们何尝不也是这般被认定为女巫的,如果不是安委会的人,他们早就被乡下的愚夫愚妇或那些图谋家产的人给烧死了。
调色盘小姐的故事在刚才叙说时,多萝西就大致猜到了,但此刻内心还是堆积了大量问题不能理解。
“可是沃尔辛他们不都知道么?头发那些特征。”
真正的女巫在觉醒后的特征在凡人中是完全鹤立鸡群的,例如那异于常人带特效的头发。这一点并不算什么隐秘知识,大多数政府、教会的高层和博学之人都知道这些,那为什么他们还会任由底下民众发动猎巫?
“无论是普罗教会,还是圣主会,其实他们内部都不太喜欢乡野之间的猎巫行动,因为他们觉得这些都是异端迷信,而且还容易浪费精力,经常让底层的牧师神父一惊一乍,但他们同样也不会去阻止。”
调色盘小姐口中所说,正是多萝西疑惑的点。
“为什么不去阻止?”
“有好处么?”调色盘小姐反问道。
“当然有。”多萝西先是不假思索的回复,但下一秒便沉默了。
没有好处。
调色盘小姐冷静的帮多萝西分析起要害。
所有猎巫的对象都是那些孤立无援的女性,她们就算没被当成女巫烧死,死在了家中,可能都要等臭晕邻居了才会被发现尸体。她们无力反抗大众,无法对任何人造成伤害,没有任何威胁,换而言之,不救她们也没有任何危害。
这样的一群陌生人拯救了对那些权贵高知有什么益处?甚至有些权贵就是烧死无辜者的幕后黑手,就是他们策划的吃绝户计划,更不会去伸出什么援手洗清被诬陷者的冤屈了。
对于教会而言更是直接了,两大教会对真正的女巫是非常忌惮的,这种忌惮没人知道原因,但他们宁愿民间保持这种紧张,好压迫真女巫的生存空间,至于那些无辜者?或许会有知情人为这些无辜受难者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安息。
这般冷酷的事实让牢房的氛围宛如死寂。
所有被抓来的女巫之前或多或少意识到这些真相,但当此刻有人用冷静细致的语言总结揭露出来时,内心自我欺骗的谎言也随之破灭,绝望如黑日,遮蔽住所有女巫的天空。
“但你还活着。”
这时霍恩终于再次出声。
他的话让所有“女巫”意识到了之前下意识忽略的细节,如果调色盘小姐曾经也被指认为女巫,那她现在怎么还活着?
“因为世上总是不缺恶棍和混账。”多萝西看了霍恩一眼,阴郁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个捧哏来得好。
“权贵中有恶心到极致的,他们喜欢玩弄‘女巫’,但真正的女巫他们不敢下手,冒名的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女巫’的身份给背负者带来灾难,但也带来了价值。”
听到这话的小女巫们哆嗦着却内心升起点希望,老女巫则躺下准备不听了。
“但可惜你们和我遇上的都是另一种混账,那可比之前只要你躺着献媚的权贵更像恶魔,这恶魔想要你们成为他的忠仆,为之奔走,终生受其驱驰。”
“这听起来不错。”原本准备躺下的老人此刻站了起来,她走到栏杆前,生硬的问道:“你这小鬼和背后的混蛋需要我们做什么,快点说吧。”
“嚯,老人家你精力充沛啊。”
“别废话,在那群家伙得到报应前,我绝不能死,我要把他们的骨头全部碾碎在脚底。”老人的狠厉让调色盘小姐刮目相看,她挨个对着那些女巫的眼睛看过去,哪怕是最温和的,听到老人的诅咒眼中也跟着闪过一丝恨意。
“那我简单说说了,这是一场你们作为诱饵,随时会死的行动.......”
调色盘小姐开始交代布置,这时多萝西靠向霍恩。
她早就发现,自打进入地下室,霍恩就有些走神,除了两次插话,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虚空发呆。一开始她以为霍恩是和自己一样,因为这些女巫的故事而心神波动,但直到多萝西自己都平静下来了,霍恩还是处于之前那种沉思,或者说梦游状态。
多萝西就觉得不对劲了,她用手肘顶了下霍恩腰。
“喂,怎么了你?”
“嗯,嗯?”霍恩转头看向鬼鬼祟祟的多萝西,看着她因为好奇而靠得太近的脸庞,心头一动,一手指戳在了她的肥脸上。
指尖发力,顶得好奇女巫一个趔趄,捂着自己嘴巴回瞪过来。
“一边玩去,你先让我思考会儿,晚上再告诉你。”
实在不是霍恩吊胃口,是因为他也没弄清情况。
在霍恩眼中,那五名“女巫”绝对并非超凡人士,但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淤积着一些只有霍恩才看得到的黑雾。
这些黑雾没有处刑那次壮观,也没有神父身上那般凝练,但在多萝西,调色盘小姐,或者外面守卫的士兵上都不曾见过。
这是怎么回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