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
伦丁尼市区,肯特权力的中心,卡帝勒宫。
玛丽·斯温福德,现今王国的统治者,正在卧床叹息。
“烦人的普罗教徒,他们为什么不都去死呢。”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念叨如果卡洛斯还在就好了,她的挚爱是虔诚的圣主信徒,一定会支持她将那些敢于反叛女王的异端渣滓全部碾碎。
她在内心愤恨不已,可惜无论如何,卡洛斯作为唯一王储在老皇帝病去之后就必须回国,去继承那维斯特大陆上仅有的两个皇帝宝座中的一座,成为卡斯蒂利亚的黑皇帝。
“女王陛下,注意身体。”
旁边的老神父提醒她注意身体,不要因为刚刚的事生气。
就在刚才,那位之前负责皇室安全的沃尔辛爵士进来大闹了一场,那些守卫根本没有阻拦他们的前上司,反而听之任之。
女王之前卸磨杀驴的行为完全没有瞒着他人,连身边看护的都换成了圣主会使团中的老神父,外围的守卫自然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乐得见到自己的长官来闹事。
这让卧床休息的女王面色很难看。
在非常漫长、无聊、让人血压升高的扯皮之后,为了避免冲突升级玛丽·斯温福德最终答应了对方的最后要求——建立新的安全部门,保证离职员工再就业,沃尔辛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该死的普罗教徒一个都不值得信任!为了那样的小事就敢来大闹王宫,他们根本没有所谓的忠诚可言!”
女王事后的怒吼让每一个听到的宫人都为止心悸。
她的气愤在老神父长时间的温言规劝下才逐渐平息,变成了单纯的叹息。
“我还是好想卡洛斯。”
“皇帝陛下现今正在忙着镇压叛乱的行省,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抽出空来。”老神父补上最近得到的消息,安慰女王。
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做自己应做的工作,女王表情变得缓和慈爱,她把手放到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是啊,好想他能早点回来我的身边,孩子,等你的父亲消灭那群叛乱的异端,我们一家就能团圆了。”
“是啊,愿圣主庇佑皇帝陛下。”
老神父跟着祈祷,然后拱了把火。
“以及陛下您必须尽早做出决断,决定伊丽莎白小姐的未来。”
“可是卡洛斯信中不同意。”
但在这件事上,女王还有些犹疑。
“卡洛斯陛下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您也是如此。”说完神父不再多言,怕言多必失。
“......我知道了。”
...
...
时间回到现在。
霍恩和多萝西要在第一个工作日准时报道,他们找了一身深色的还算干净的衣服穿上,听班森太太说是以前家里人的,现在放着也是浪费,就给他们用了。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他们需要从下城区出发,抵达泰姆河大桥和德雷克汇合。
出发前班森太太不放心的叮嘱他们注意点安全,记得早归。
在伦丁尼,下城区的人理论上虽然也是肯特王国首都的居民,但从实际来看,整个伦丁尼的治安官只有二十分之一安排在下城区,与之相反的下城区的人口和面积却占据整个首都的三分之一,还提供了整个城市超过一半的恶性案件。
属实首善之地的阴影。
这也是伊丽莎白会让他们隐藏在下城区的原因,这破地方实际上没治安官愿意常来逛逛。
生产生活方面,在下城区沿河的部分聚集了伦丁尼大部分工厂——说是工厂,这年代的主要是各种手工作坊和小型工厂,主要涉及皮革、纺织和屠宰等等。
这里白天还好,很多老实的居民需要去工厂或港口工作。霍恩带多萝西出门时,防备着那些街边三五成群的闲散帮派即可,到晚上的话,按照班森太太的说法,等居民闭门不出时,那些白天蜷缩的阴影才会真正露出獠牙,它们才是恶性案件的主要贡献者。
但在霍恩看来,如果说下城区是混乱无序中充满生机,是一坨充满营养的农家肥,那上城区就是农家肥上撒了金箔。
经过一番折腾,霍恩他们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跨过泰姆河大桥,来到上下城区的交际处,迎面扑来的是嘈杂的人声。
明显拔高的密集建筑遮蔽了阳光,光照让街道天然的分成两个部分,一道光亮的大道在最中间,踏着光的是乘着华丽马车的上流人士,车轱辘声、呵斥声和高谈阔论充斥其间。靠两边的光影中鱼龙混杂,有顶部都坐满人的驿车,超载商品的货商,以及带着随从高声叫骂的恶劣青年,他们构成了光与暗的过渡阶层。最后是光照不到的地方,去掉那些残疾的、乞讨的、呆傻的不堪入目的人,两旁民居中能看到操持家务的妇女,在门口朝着街道发呆的儿童,叫卖的小贩以及更多的密集如蚁群的平民。这些平民显少有衣着体面的,大多举止粗鲁,脚步匆忙。
那天夜晚经过这里时,可没现在这般拥挤嘈杂。
等等,德雷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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