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发怒,左都御史张敷华和右都御史冯飞噗通一声跪地。
“皇恕罪,并非臣不想查,实在是无案可查啊。”
张敷华这么一说,朱厚照更加生气。
“好一个无案可查。如此说来,大明官员个个都是清官喽?那江南、闽浙那些罢黜的,杀头的, 都是什么?张懋、郭勋、郭冕、裴正英之流,都是忠臣喽?朕抄他们的家都错了,是不是还要给他们平反昭雪,赔礼道歉啊?”
“皇,臣等绝无此意。”
“哼,查案不行。一个个的, 为那些罪证确凿的人犯书开脱的倒是不少,简直是蛇鼠一窝。”
“你二人跟江南那些人勾结, 干了多少枉法之事, 当朕不知道么?本来想朕回来之后,你们能主动坦白,给你们个机会,从轻发落。”
“尸位素餐也就罢了,事到如今,还想蒙混过关,欺君罔,拿朕当傻子么?来人,将张敷华、冯飞拿下,打入诏狱,交北镇抚司查办。”
锦衣卫闻声而来,把两人押了出去。
一时间,场寂静无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朱厚照本来没打算今天处置张敷华和冯飞两人。
张敷华已经七十多岁,也是弘治老臣。本来打算让他自己坦白,给他个致仕机会。但是他执迷不悟, 总是一味卸责推诿。
冯飞两个月之前升任右都御史,竟然也跟江浙的豪强有勾连。两次书替不法豪强辩护、卸责、开脱,还写信威胁王守仁。
如此之人,朱厚照怎么能留他?
平静了一会儿,朱厚照继续说下去。
“再说马政之事。朝廷规定的钱,都给下去了。但是养马的百姓却收不到。百姓交马,百般刁难,敲诈勒索。”
“百姓养马,本就不赚什么钱,都是为朝廷尽力。但是最后却要百姓赔钱,甚至为此倾家荡产,卖儿鬻女,如此下去,谁还愿意给朝廷养马?”
“朝廷支出的钱都哪里去了?都叫太仆寺和地方官员中饱私囊了。如此苟且之事,天下皆知,难道尔等不知道?”
“既然知道,谁站出来管啦?有谁出来整顿啦?总说没钱,这么多蛀虫,有多少钱够他们贪的?就是个无底洞!”
“谢迁,太仆寺,马政,是归你管吧?你就是这样管的?”
谢迁赶紧跪下。
“臣惭愧,辜负了皇的期望。”
“算啦,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臣知道,臣年事已高,请求致仕。”
“准。”
“臣告退。”
转眼之间,一个内阁大学士致仕,都察院一二号人物入狱。
虽然人们已经知道谢迁致仕是早晚的事情,但是这么快,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其实,皇已经很给谢迁面子了。
谢迁跟江浙那些走私的豪强,关系也是不清不楚的。能够让他致仕,还是看在他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面子,给他个善终。
否则的话,谢迁早就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呆着了。
“谢迁致仕,内阁大学士出缺,尔等商议一下,推荐一位吧。”
按照惯例,内阁首辅和大学士,都由外官推举。朱厚照叫在场的人现在就推荐,就打破了惯例。
但是现在朱厚照强势,众人也不敢违逆。况且这些人推荐,也一定是自己人,将来对自己便是没有什么好处,也不会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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