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有他朱一贵和杜君英两方对阵还好,大不了付出惨痛的代价赢得这场战争,可现实是他们还有着清廷这个庞然大物般地敌人。他朱一贵和杜君英可以决定战争什么时候开始,却不能决定战争以什么样的方式。一旦开启,不可控因素太多,早晚会被清廷所察觉。即便他最后能胜出,也要面对清廷这个更为庞大的敌人。
与其如此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省得落个两败俱伤,身死为天下笑得局面。
想到这些,朱一贵笑容满面,拱手作揖道:“杜护法严重,兄弟会的弟兄待我这个舵主向来十分尊重,我又岂有半点不满意的地方。只是我受会中弟兄恩惠太多,便想为壮大我天地会多做努力。思来想去,如今我天地会在福建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门槛,日后想要如以前般极速壮大已是不可能,除非能把目光投向海外琉球等地。
只是怕诸位担忧海外拓植风险,不肯同意出海。这才给护法和诸位堂主留下一份书信道明原委,将会中托给诸位共同管理,我自行先去海外做个先锋,也好报答天地会众弟兄的恩情。”
杜君英见朱一贵把话说得这么漂亮,明明是见势不妙想要开溜,到了他嘴中却口口灿莲花,说成是为天地会的将来考虑。心中暗暗佩服之余,洒笑道:岂能让你如愿,你能力越强,我放你离开,岂不是放虎归山,将来对我的威胁越大。
杜君英这么想,当下便忠心耿耿地劝谏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岂能让舵主亲身犯险。舵主不如垂拱而治,差手下人将这事办妥便可。”
朱一贵莞尔,道:“杜护法不愧是我的兄弟,愿意担下风险替本舵主完成这项伟大的事业。若是如此,我倒也放心了。”
杜君英当场愣了,他没想到朱一贵半句客套也没有,就直接了当的让他杜君英自己去顶替他朱一贵去开拓海外。心下不由急转,他知道自己若是真这么做了,可谓正中朱一贵的下怀,不谈海上大风大浪有没有葬身大海的风险,仅是被朱一贵掉开后被鸠占鹊巢的风险,就让杜君英不得不三思。
就在杜君英要找借口推辞的当口,朱一贵没有给他机会,笑道:“杜护法,戏言而已,不必当真。不如上船,你我把酒详谈如何?”
杜君英犹疑地看了一下福船上的朱一贵,见他始终没有放下跳板的意思,便知道他这所谓的邀请,已经在无形中设下门槛,也只有他这种练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能纵跃上甲板,登上船去和他进行所谓的详谈。
这种邀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让杜君英忍不住心中暗思:难道我的怀疑有假,那老瞎子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那次放我一马真是因为不忍心?
怀疑的种子一但在心中萌芽,就怎么也挥之不去。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敢冒险。想到这些,他用眼睛瞟了身旁的儿子杜会三一眼,爽朗道:“会三,既然你舵主叔叔相邀,那我父子就不妨走上一趟。”
说着也不管杜会三同意不同意,便拉着他一跃飞纵上船。
半空中的杜君英看着朱一贵越来越近面孔,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心说:不管你有什么阴谋,在我们两个修行仙术的父子面前,你仅靠一个老瞎子就能都得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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