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英不说冒牌货还好,他这么一说,朱一贵登时火冒三丈。
心说我当初生意做得好好的,还日子都已经降临到他头上,却因为你杜君英别有用心的打算,勾结宋典吏向当时的泉州户房长吏家的独子献上用心险恶的毒计,既逼得他心甘情愿的就范,又趁机将当时还是刑房办事员的宋典吏扶上了户房长吏的位置,真是一石二鸟做的好打算。
眼看周围亲信畏惧中夹着疑惑,朱一贵心下顿觉不妙,喝道:“你休要乱我军心,你不觉得自己所说太过荒谬。还什么仙术?真是荒谬!若是上真有仙术,怎不见仙人在世间显圣。我长这么大,所见的神仙,可从来只有庙宇中的泥塑,从来没见过真的仙人。就凭你所说的这些胡言乱语,还敢拿来乱我军心,说什么冒牌之言,简直是可笑!”
杜君英不以为意道:“那只是你孤陋寡闻。谁说仙术就能让人长生不死,从古至今修炼仙术的人,长寿的最高纪录也就是彭祖,活了有八百岁春秋。所谓长生不死,那只是愚民讹传。倒是仙术让人有超凡之能,那倒是真的。就像现在你真以为有这些杂鱼,就能把我留下,我之能说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朱一贵迎着杜君英不屑的目光,心中涌起无尽屈辱,倔强道:“不过是些江湖武功,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硬往仙术上扯。”
杜君英嗤笑道:“死鸭子嘴硬。冒牌货永远都是冒牌货,你一个井底之蛙,岂能知道天地有多广阔。知道为何大明已亡,我天地会还要反清复明吗?除了大明是我汉家正朔,更因为皇明后裔掌握着最后的底牌,明太祖朱元璋所依仗开创基业的仙术。这些你有吗?”
眼见手下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朱一贵不甘束手待毙,正要设法狡辩脱身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道:“谁说我家公子没有?”
话落从侧房又呼啦钻出五个人,人人手持燧发鸟铳,对着杜君英。
随后相师老瞎子在老福管家的搀扶下,跟在后面走了出来,来到杜君英面前,道:“阁下尽得金人武将杀伐之术真传,是万人敌的猛将。就是不知在我这五杆枪面前,到底能耐如何?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铅子快?”
“你!”杜君英很是愤怒,惊疑不定地看着五杆枪,眼中流出忌惮。他自忖武艺了得,在此情况下也不敢托大,虽然他敢保证在自己倒下前毙了五个火枪手,取了朱一贵性命,可他自己只怕也得落个两败俱伤,性命难保。
“请问阁下是何人?”
杜君英被眼见大好局面被个老瞎子搅了,强忍怒气请教道。
老瞎子默然良久,道出身份:“亡国之人,羞于启齿,在下是皇明朱氏当代传经人。”
此言一出,杜君英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也不顾自己还被五杆火枪指着,只戒备地看着老瞎子,生怕遭了老瞎子毒手。
杜君英当即变脸,向老瞎子低头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前辈高抬贵手,在下日后定当唯舵主之命是从。”
朱一贵可不认为杜君英这会儿低头,是出于真心。他猜测这传经人多半是掌握着杜君英所说的皇明仙术,不仅是负责此术的传承,而且习练此术,所以杜君英才会如此畏惧。
虽然不知自己这个冒牌货被揭穿后,会落得什么下场,恨极了杜君英的朱一贵,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借老瞎子的手除掉他。
仿佛是知道朱一贵的心思,老瞎子一坲衣袖,隔空将杜君英击出一丈多远,抢在朱一贵道:”记住你今日的话,现在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等斥退了杜君英,老瞎子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朱一贵和自己。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一贵倒也光棍,道:“您老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相师仔细打量了一下朱一贵,问道:“不想解释一下?”
朱一贵羞愧道:“您老把我当成是最信任的学生,将自己学问倾囊相授。我却欺骗了您,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您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老相师轻笑道:“如果我说自打我来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朱一贵,更不是我朱氏后裔,你可相信?”
朱一贵诧异万分,可仔细一想,又是你所当然。既然老相师作为皇明朱氏一族传经人,又如何没有辨别血缘关系的方法和渠道,否则这传经大事岂不是很容易就会被心怀叵测的外人给搅和了。
不过朱一贵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问道:“那您为何不揭穿我,毕竟我打的是朱氏皇族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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