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有个称呼,叫做离仇之人。”
“还有个称呼,叫做念仇之人。”
“武擂之上每日死人无算,仇怨无解,大盟之间互相遣送结下生死大仇的仇家,联盟之间同样如此,并限定其或十年或二十年甚至百年不能返回.”
李鸦缓缓坐直身体,竖耳倾听。他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没想到洛南山淡漠一句遣至万里之外十年不得归竟隐藏着如此让人难以评述的世事。
连城转头望向窗外细密雨滴,棱角分明的粗犷面孔上三分无奈七分惆帐,说的话里却让人听出彻骨恨意。
“我与人结仇,被遣送至沧月城,辗转到此地做一家刀具店的老板。”
“已有三十年未归家乡。”
“妻离我而去,父因我流离,此仇却不能报。”
“你跟我说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李鸦认真思考了一会,这个问题很无聊,又很有趣。
“你问我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用这句话再回答你就没意思了,可这问题问的……我知道你想听什么答案,也知道你不想听什么答案。”
桌子上摆满了酒,李鸦却一口也不再喝,他将胳膊拄在厚实坚硬的红木桌面上,道。
“我不说你想听的那个,你听太多,厌烦了,要我说,就咱们这些小人物,起码要知道一个道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临了全都是白瞎。”
“既然是仇,自然永不可了。”
连城沉默着点了点头。
抱着酒坛痛饮。
事实上他哪个都听厌烦了,恩怨情仇,没李鸦说的那么简单,自古就没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成为人们赖以支撑自己活着的动力。
“打武擂是条不归路,武擂之上还有联盟擂场,擂场之上还有大盟操办的更大赛事,走不到头的。”
“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有家不能归,有亲不能近的痛苦。”
李鸦笑了笑。
难得有人找他喝酒,喝酒就喝酒,非要说些乱七八糟的,非要把好好的心情弄没了才算完。
“你先喝着,我不想喝了。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
步伐有些晃荡的离了酒桌,离了邀日酒楼。
连城在楼上举杯遥敬李鸦。
细雨连绵。
接天连地。
我心久难安,便是心安处,也无乡可言。
邀日酒楼隔着百十来米就是恒武练功室,云芸坐在练功室里百无聊赖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白天来练功室修习武术的人很少,她现在很闲,闲到胡思乱想。
从去年想到今年,又从今年想到十几年以前,想着想着想起了这座城里让她有印象的为数不多几个人。
她没再涂抹那些盖住自己清丽容颜的脂粉,那些东西的作用对生的相貌极是秀美的云芸来说,掩盖美貌大于遮丑。
被搭讪的过多,不胜其扰。
她想到了李鸦。
目睹着他从一个连粗浅把式也不太会的普通人在短短十几天里成长为一个三品刀师,云芸忍不住猜测他修成内力会用几天。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