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夫在外偷听,为何不进来救我?”
“救你,万一把我搭进去怎么办?且你才跪了一炷香的时间,膝盖都没淤青,有什么好搭救的。倒是师父,被你气个够呛,我刚看他走路脚步踉跄,估计晚饭都吃不下了。”
“我爹他很快就会消气儿,不用担心。”
“倒也是。师父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快,只是甚少见他这般发火,我刚刚都担心他要对你动用家法伺候,可真是看了一出热闹。”
步出祠堂,元君看着白沧身上能闪瞎眼的花俏衣服。
“我爹若是撞见你这副打扮,估计就得换我看热闹了。”
白沧展臂,原地转了一圈儿:“风流倜傥,有何不妥?”
元君无语摇头,信步穿过游廊,行进自己院子,于石桌旁落座,端起酒壶,抬头望月。
像只花蝴蝶般落座的白沧啧啧称奇:“情之一字,害人匪浅。你这心思儿单纯的少年郎,竟也会对月借酒愁相思了!”
相思?
他确实在想她,想她可有在想他?
想她说他是她的克星,但他却想当她的守护星!
白沧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慈父模样,伸手欲摸元君的脑袋,被元君冷冷瞥了一眼。
悻悻收回手,白沧装模作样的拱手致歉:“兄台,在下唐突失礼了。”
他说着顺势端起酒杯,敬元君懂得思春了!
元君笑着与之碰杯:“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脸上现在的表情,就晓得我没有乱想。不过,话说回来,怎地一面之缘,你就那花妖勾去了魂儿。莫不是,其美若天仙。只消一眼,你便心荡神摇,不能自持?”
白希确实美若天仙,不过......
“我与她,是旧识。”
白沧闻言,眉眼轻佻的捶了一下元君膝盖:“你竟背着我在外沾花惹草,好个浪荡风流!”
元君苦笑,把玩酒杯,声音淡而轻,似叹非叹。
“她不记得我了。”
那日跨进地牢之中,他一眼便认出了她,似是冰天雪地中傲然绽放的一枝红梅。
如同他瘫在床上,无数个猜想中她出现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元君语气怅然,白沧错愕停住倒酒的手:“还以为你在祠堂那般言语,是在与师父赌气。你,是当真动情了?”
沉吟半晌,元君回了一句他能够百分百确定的答案。
“我救过她,所以不想她死。”
元君回答得认真,白沧只觉好笑。
“你这逻辑,耳目一新,让我好好品一下。”
饮尽杯中酒,白沧有种家养了五年的狗,突然发现是狼的感觉,浮夸的咂咂嘴。
“我品出了一点儿霸道滋味儿,非常不适合你。”
“我没想太多,唯愿她能好好活着,也不枉我曾舍命救她一回。”
一壶酒见了底儿,白沧难得整肃,尽收笑容。
“刚刚在祠堂内,师父有一点儿说的没错。她是妖,你是猎妖师,天生为敌,宿命不可抗拒。你心善同情她可以,但莫要生出情愫。”
白沧站起身,以好兄弟口气劝元君趁早整理好心思儿。
他还是个雏儿,没谈过感情,像这种过于刺激的坎坷爱情不适合他。
“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
白沧甩着衣袖,幽幽叹唱着行去。
“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越间阻越情忺,着实令人抓心又挠肝,抓心又挠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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