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尴尬地笑笑,高宇顺随后请教道:“以先生之见,阉党诋毁信王将从何着手?”
“信王谨小慎微,唯有遗诏可乘。”
“遗诏乃陛下亲立,宫中也有档可查……”说到这,高宇顺一顿,与李凤翔对视一眼,齐声道:“矫诏!”
“没错,仿汉武窦婴往事,只要在存档上动手脚,遗诏便成矫诏,信王必身败名裂。皇长子若有不测,朱由崧即可上位。”
孙传庭的推断,令两人心服口服,齐赞一声:“高!”。
“二位,既然已知魏忠贤如何行事,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下午未时过半。
一位年轻宫女,提着食盒,一路畅通无阻,走进乾清宫东暖阁。
不是送点心时刻,她怎么来了?
张皇后满腹疑虑,瞧着贴身侍女来到跟前,无声地福了福,打开食盒盖放在面前。
一见,眼睛不觉一亮。
年轻宫女在案几上摆好点心,盖好食盒盖,福了福,再悄声离开。
张皇后拿块绿豆糕,小咬一口,细嚼慢咽,心中却犹如惊涛骇浪,因为食盒盖内有字:遗诏有变,皇长子盼秘见陛下。
细思许久,她起身来到待诏太监前,有些沉痛地吩咐道:“刘若愚,速宣皇长子见驾。”
刘若愚领旨,躬身退出东暖阁,暖阁内还剩一个翰林待诏。
张皇后两眼直盯着他,问:“江敬民,有份前程敢不敢要?”
江敬民没有犹豫,躬身回道:“但凭娘娘吩咐。”
“詹事府府丞,正六品。”
“谢皇后娘娘!”江敬民大喜,从正九品直升正六品,天下掉金馍镆了。
张皇后微微颌首,回到自己座位,继续思索起来。
半个时辰后。
天启醒转,张皇后凑到他耳跟旁,说:“陛下,妾身已宣皇长子来。”
天启原本微合的眼睛一张,挤出笑容道:“梓童懂我。”
说着,刘若愚已带人进来,禀道:“陛下,娘娘,殿下到了。”
“炫儿,快到父皇这来。”张皇后刚转头,天启已迫不及待。
高时明却是就地放下朱慈炫,躬身道:“老奴到外候着。”也不等同意,便退出东暖阁,并带上门。
朱慈炫冲天启点下头,在几人目瞪口呆中,走到刘若愚面前,笑咪咪说:“司礼监秉笔太监,怎么样?”
非常直白的利益交换!
刘若愚也是被魏忠贤打压之人。
他心脏猛地一跳,从震憾中惊醒过来,急忙下跪磕道:“臣唯陛下、皇后娘娘和殿下是从。”
江敬民同样动作,表着同样的态。
“已许詹事府府丞。”
张皇后许诺的,与事先商量的一致,朱慈炫便点下头,而后带着警告意味道:“本宫不会亏待为我做事的人,但贪腐者除外!”
“臣等谨记!”
让他俩起身,朱慈炫来到床榻前,伸手握住天启的手,直接了当道:“若非有神诋护佑,儿臣早离父皇而去了。”
天启刚缓过神,一听便怒道:“谁?”
“魏忠贤。”
“这……怎么可能?”天启震怒中,带有几分不信。
“光宗选侍赵氏,您的成妃、冯贵人和胡贵人,皆遭其迫害。他更欲除我母子为快,儿臣的每一次啼哭,都是他谋害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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