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独自坐在偌大的包厢内,坐立难安。
周宴声就在包厢自带的卫生间内,但是他起身离开座位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是她说错话了吗?沈烟无意识地夹了空筷,担心又焦急。
她是不是不应该提及关于佛珠的事。
明明她只是找个话题,为了让两人熟稔起来而已,怎么他看起来更难过了。
难道是因为回忆起两人恩爱的过往,他觉得物是人非,所以开始悲悯这段婚姻的失败了吗?
周宴声没多久就出来了,鬓角带着细微的水珠,他冲沈烟笑了笑,神色自然了很多,但沈烟已然没了胃口,坐了没多久,两人就离开了饭店回到公司。
周宴声赶着去见爷爷,整个合作项目,爷爷是牵头人,两人到了公司就分开了。沈烟在办公室休息了没多久,就被小王一通电话喊醒。
“难道今天点名吗?”
沈烟在休息室里迷迷糊糊接起手机,以为自己还在大学,下午第一节课是《线性代数》,一般情况下,她会选择翘了这节课,去网球场偷看周宴声他们上体育课。
“沈总,是我。”
“啊……”沈烟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了,坐起身,整个背都麻麻的。
她摁着太阳穴,有气无力:“王助理啊……”
“是我,沈总。”王助理应道。
沈烟一阵恍惚。昨天还在大学的四人寝里睡到日上三竿,一切都历历在目,今天就在爷爷的公司总部当副总。
人生如戏啊。
“您要起来了,会议两点半开始。”
王助理一提醒,沈烟恍然,进而头疼:“啊……我肚子痛……我头疼……”
很显然,王助理很了解沈烟,他在电话里轻声细语,恭敬地说道:“下午是确定代言人的关键,差您一票,可能就是……”
方天雪!
沈烟坐起身,她彻底清醒了。
虽然再接受不了自己因为定时的失忆症而导致现在的局面,现实她都要面对。
沈烟整理一番就踩着点去了会议室,王助理给她安排好了一切后勤准备,包括资料,沈烟没有露马脚。
整个会议,来参加的高管十来名,有近三分之一是方锷的亲信,一门心思夸方天雪有前途。
沈烟翻看资料,明明另一名陶玲更加适合,虽然现在流量不如方天雪,但是盘子稳,口碑好。方天雪……就沈烟的了解,绝对不是通过什么正常方式红的。
她正在琢磨要怎么破坏方锷和方天雪的如意算盘,就见冯柏冯叔叔把本子一合,钢笔在烤漆会议桌面上轻轻一敲,开始强力输出。
“你们都喜欢方天雪什么?”
高管们面面相觑,有个方锷的人张了张嘴,正想打头阵。
但冯柏压根不是真的询问,接着炮轰道会拿我们仙茗纪当噱头炒作,还是会经营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千金人设?我们仙茗纪现在要的是降低品牌奢侈感,打造亲民大众的品牌形象,现在市场不比以前了,跟关系户捆绑太深,只会让客人觉得我们不欢迎普通消费者。”
冯柏字字珠玑,每个犀利的词汇都像刀子一样狠狠戳在方锷心窝子上。
方锷的脸色又红变青,由青变黑,五颜六色跟霓虹灯似的,沈烟看得津津有味。
既然冯叔叔位置略高一等,又强势输出,沈烟也不出头当那个棒槌了。
她只是在最后表态的时候根据现场一边倒支持陶玲的情况下,默默地弃权不影响既定结局罢了。
后来周宴声谈完事情来接沈烟下班,在车上不经意地提及:“刚才在走廊听见你姑父在办公室里清理桌面。”
沈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清理桌面”的意思,顿时在副驾驶座上笑得整个人缩成一团。
因为过于快乐,沈烟都忘记矜持,拍着周宴声肩膀笑道:“好你个周宴声,真是言辞犀利,描绘得形象生动啊!”
沈烟侧头去看他,在看到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浓密的长睫毛微颤后,整个人都宕机了,
“……”
周宴声轻轻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减速,在红灯前停下。沈烟小心翼翼把手收回来,心脏如小鹿般狂跳。
“跟你学的。”周宴声突然说道。
“哦……啊?”沈烟费解。
周宴声侧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柔声道:“冯总跟方锷在管理公司的理念上有冲突,冯总经常让方锷生气,你好多次回来就会很得意地跟我形容……”
沈烟头皮发麻听他复述自己讲得那些胡言乱语。
“‘方锷整个人无能狂怒,气得跟跳脚的猴子一样,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整个一桌面清理大师。’”
“够了……”沈烟双手合十,小声念叨,“这一定不是我。”
不知道过去的自己在周宴声这里到底暴露了多少本质,丢了多少脸。该不会是自己这种爱看热闹,幸灾乐祸的劣根性被他看穿,他们俩才要离婚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要做个纯洁善良的白莲花,挽救这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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