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氏住了手,暮玲抬起手臂抹了抹眼泪:“烟儿,从明日起,咱们自己赚钱自己花,不用给这个废物花一文,他爱吃什么就去吃什么!与咱无关”,说罢转身跑回了屋里。
暮家的日子,就是这样鸡飞狗跳,少有安宁。暮烟坐在饭桌前,大气都不敢出,连喝稀饭都是小口小口的。
暮丰像个饿死鬼一样,把盘子里的剩菜扒拉进嘴里,将白面饼几口填了进去。
暮烟也没敢问陆家的情况,饭桌上谁都不说话,只有暮丰吃东西发出的声音。
饭后,梁氏气哼哼地回了屋,暮烟刷锅洗碗,她的手不方便,就一只手一点点弄。看着灶台角上油灯的微微亮光,心里感觉一阵凄凉。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收拾完,她还是依约去了打麦场,那里已经坐满了人,可见她来得迟了。
见她到了,众人都落座,逐渐安静下来。曹璋看见了她手上缠着绷带,过来问候,暮烟无心解释,只摇摇头说“没事”。
众人问她今日讲什么,暮烟勉强笑笑:“今日就讲一段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故事。”
她心情不好,没有心情去讲什么笑话,想借着这段悲伤的故事,宣泄一下悲伤的情绪。
一段故事,将众人听得泪水涟涟,尤其是上了些年纪的人,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
故事讲罢,暮烟没有像往常一样用上令人愉悦的结束语,问大家明日想听什么,只是朝大家拱拱手便自顾离开了。
曹璋见她是一个人来的,便追了上来:“烟儿,我送你吧!”
“不用了,就是村边的一段小路,又不是荒郊野外。你快回去吧!田先生还等着你提灯照路呢!”
曹璋回头看看,田先生正站在桌子边上等他,只好回去了。
暮烟沿着村边的小路回家去,隐隐约约听着后面有脚步声,回头去看却没有人,再回头走路,又听着有脚步声。她停下脚步,后面的声音也停止了。
走到一个拐角处,暮烟猛然往墙角跨了一步,躲进阴影里。悄悄回头去看,只见陆君铭手里提着个小袋子,正东张西望。
“喵!”暮烟学了声猫叫,陆君铭不再东张西望,负手朝这边踱了过来。走到跟前,他突然朝墙角跨了一步,同时学着发情的猫儿惨叫了一声,吓得暮烟闭着眼在他身上胡乱捶打。
陆君铭哈哈大笑着:“就你那个猫胆,还想吓我!”他将手里的口袋交给暮烟:“走那么急做什么,粮食都不拿。”
“我知道不会少的,平顺叔会帮忙收着。”
“你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还是张家嫂嫂去寻麻烦了?”
有人去寻麻烦,有梁氏在,那算什么麻烦。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
说话间到了暮家门口,暮烟自顾进了门,顺手将门栓好,连与陆君铭道别都没心情。
这一夜,暮烟睡得不好,她知道姐姐没有睡着,但是不敢和她说话。
夜深人静,外面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格外聒噪,暮烟不知道几时才睡着的。
醒来时,姐姐已经不在身边,跑出屋门,见灶屋里有烟气冒出来,过去一看,姐姐正在灶塘前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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