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站在萧庭深身边的马将军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不对劲,“世子?您……您怎么了?”
“腿……腿疼。”
萧老太君见萧庭深那张脸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青白起来,心口一紧,急道:“尧锁?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腿又疼了?”
马将军道:“老太君,我先推世子回去。”转而又叫楼沿,“楼沿,去,快去叫嵇四。”
语毕,便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晴暖阁。
萧老太君想到孙子这样活受罪,根本忍不住,眼泪落了满面,簌簌地掩面哭起来,“我的尧锁啊…怎么这么命苦,刚生下来就没了娘亲,如今又活受这样的罪。”
“奶奶,您别这样,别急,世子没事的。”沈清丽也被刚刚的场面吓着了,握着老太君的手微微颤抖。
萧老太君到底意识到有沈清丽在,哭了两声便止了泪水。
萧家乃是开国功臣,自她这一辈开始,萧家男人便常年在外,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爵位经过萧家男儿血液的洗礼,更是稳固。
可惜,既是入了战场,这刀剑无眼,死伤在所难免。
她的夫君便是在她生下三女萧鹤安时,死于战场之上,后大儿子萧鹤尧世袭父亲爵位,成为开国郡公,常年在外,大儿媳孙烨乃巾帼不让须眉,跟在萧鹤尧身边,照顾起居,一齐征战,本也是恩爱夫妻,一段佳话。
却不想生萧庭深时,难产而死。萧鹤尧悲痛欲绝,从此未娶,萧庭深出生后便被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然,十四岁那年,双腿残疾了被抬回府中。
大房这一脉里死的死,伤的伤,可谓是子息萧条。
萧老太君思及此,深深叹息一声,为国捐躯,还不能表现得过分伤心,当初既知嫁的是什么人家,心中早已做了预想,可终究是年岁越大,心越软,更是见不得这些。
她只能把所有苦楚咽进自己肚子里,隔了会,朝着一旁的路妈妈看了眼。
路妈妈接收到眼色后,立即上前扶住老太君,朝着沈清丽说:“沈姑娘,今日这事看来是暂时成不了,老太君这般伤心,不如……”
沈清丽当即明白路妈妈的意思,连忙起身,“是,奶奶,是我叨扰的时间长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您。”
萧老太君费力地抬了抬手。
沈清丽行了个拜退礼,便先行告退。
沈清丽一走,萧老太君握着路妈妈的手道:“走走,咱们去看看那苦命的孙儿。”
路妈妈宽慰道:“老太君,您自个儿注意着身体。”
萧老太君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走——”
路妈妈见萧老太君情绪激动,忙搀扶着她道:“太君,您身上披件披风了再去看望世子。”
萧老太君眉头紧拧,“冻不死的!赶紧…”
路妈妈:“……”
…
…
暖阁里。
萧庭深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小腿至膝盖再到大腿,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拼命地戳着骨头,这种刺痛感几乎传遍全身。
萧庭深却是一声未坑,实在受不了时,喉间才会溢出一点压抑的音节。
嵇四掀了帘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楼沿在后边催促了句,他连跑带跳的滚到了萧庭深的塌前,直接跪在了地上,捏着萧庭深的脉搏极力静下心来把脉。
嵇四把了右手,又立即换上左手。
楼沿性子急,“嵇四,怎么样?”
嵇四“嘘”了一声。
楼沿心里窜着火,也歇了,却终究不敢对嵇四放肆,只能乖乖站在一旁焦心地等待。
房间里寂静无声。
嵇四终于发话了,“两日未疼,今日怎的疼成这般?”
马将军看了眼楼沿,楼沿又看了眼马将军,“看我做什么?问你呢。”
这两日都是马将军陪着世子的,马将军最清楚。
马将军还未开口,便听萧庭深深沉的声音出口,“嵇四,之前叫你查的药片成分,可查出了些什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嵇四就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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