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潮湿的空气,时不时传来老鼠的叫声,如无意外,这处地方应该是个监狱。
楚北寒拄着唯一一面由铁栅栏组成的墙壁,其上立马传来铁锈的味道,混杂在腐败的臭味当中。他震惊的双眸在黑暗中扫视,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他却能依稀视物,达到勉强能辨别方向的程度。
不远处是几面圆弧形的监牢,楚北寒向两侧望了望,能看到一部分铁栅栏。
惊慌但并未失措的同时,他掌握了目前的处境。自己身处在一个由数间牢房首尾相连的环形牢狱中,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其余几处地方大概率也关着一人。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前一刻还在家里,怎么下一刻就忽然来到这种鬼地方了。
这一瞬间诸多念头从脑海里闪过,比如被外星人绑架,被掌握邪恶力量的神秘组织绑架,被企图称霸世界的科学家用某种匪夷所思的力量绑架.....
换做以往....不对,哪怕在一分钟前,楚北寒都是不会信什么超自然力量之类的东西。
他信仰科学,坚信世间万物一切皆有规律,所有的运动都遵循着已知和尚未发现的某种客观事实。
然.....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离谱的玩意。
眼前真实的触感,在短短瞬间就让楚北寒构筑了二十四年的世界观崩塌殆尽。如此,还不算完,在自己驽定的观念和不断优化的视角被摧毁成断壁残垣后,又被无情的按在地上摩擦和羞辱。
以此来嘲讽自己曾经的眼光是多么的狭隘。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前因后果会让一个新世纪青年转眼间凝固成石雕般的思想者.....
这事具体来讲,可以追溯至两年前,但考虑到冗长的行文容易让人厌倦,就从今天早晨说起吧。
九月的清晨,秋高气爽,楚北寒没有亦如往常的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场所——一间少人问津的侦探事务所。而是来到一处偏僻的私人医院,这里不得不解释一下,楚北寒来到这里,并不是以一名侦探的身份,而是作为一名病人而来。
初来乍到,他发现这处医院的人很少,如果非要一个形容词来量化的话,当属“寥寥可数”这四个字才能恰当的形容。
不光是病人,连带医生护士也少的可怜。好在门口还有人指引,一路将楚北寒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有些莫名其妙,楚北寒并没有说出此行的目的,可指引自己的护士却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她娴熟的动作和“你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倒是让楚北寒省去了许多麻烦。
此刻,坐在这间办公室的沙发上,楚北寒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宽阔的房间,简易的配置,除了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外别无亮点。没有那种镶满墙壁,寓意丰富的画也没有发人深省的大师书法,整体而言,直奔朴素二字而去。
“这办公室的主人在装修风格上倒是和我挺像的呢.....”楚北寒暗自嘟哝道。
咔——
这时,门被打开,一名穿着丝毫不符合自身职业设定和所处场景的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中年人,大长脸,高鹳骨,鹰钩鼻,眼窝深陷,目光有神。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暗红色碎花西服,头戴黑礼帽,手拄权杖。豁然一看,就像即将去参加舞会的绅士。
中年人一进门就望见面前的楚北寒,他自然而然的咧出个诡秘莫测的笑容。
“楚先生?”中年人询问道,可听他的口气并不像是在发问,而是在简单的陈述。
“没错,是我。”楚北寒虚起眼睛,狐疑的看着这身份不明的家伙,反问道,“大卫医生?”
“嘿嘿嘿.....没错,是我。”大卫发出一串低沉的贱笑,他顾自走到楚北寒对面坐下,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楚北寒。
“哈....哈哈....”楚北寒干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外国人呢。”他说着,也放松了表情,仅管面前这位大卫医生穿着怪异,但他觉得被冒充的可能性不大。
“楚先生心里素质很好嘛,换做其他人估计已经找人来确认我的身份了。”
大卫没有顺着楚北寒的话接下去,他略带自我嘲讽的话语,显然也是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很容易让人误会。
可就算如此,他却依然我行我素。楚北寒看着面前的人,不由露出钦佩的眼神,只见对面人这时咧嘴一笑,将权杖放在一旁,翘起二郎腿,双掌枕在膝盖上,腰背挺直,看着楚北寒尽显优雅。
“这个心理医生气场很强啊.....”楚北寒心头想到,见大卫眼眸中透着莫名的笑意和几许捉摸不透的神情,楚北寒笑了笑回道,“如果大卫先生你对于我为什么,只在最初一次询问后就没有再对你的身份发起质疑的话,我可以简单的跟你陈述一下。”
“哦?”大卫眼神一亮,仿佛来兴趣,“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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