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柏握着林暖暖冰冷的手,心里是止不住的恨意。这种恨意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让他呼吸困难。
他真的太可笑了,赏月的时候,竟然会想着,要做闲云野鹤。
他配吗?
面对十几个农夫,他都没办法。甚至最后要靠着农妇一声声撒泼叫嚎,请来救兵。
他真的太弱了。
世上哪有什么世外桃源,不过是危机在悄然潜伏罢了。
陪伴着林暖暖一夜的乔松柏,脑中除了对心上人的担忧,就是对未来的筹谋了。如果林暖暖能渡过这段危机,他必要……
却说,八月十六,是林暖暖交付货物给李长信的日子。
可是这中午,李长信左等右等,却没有见到林暖暖过来。
“情况有些不对劲。”韩子元作为李长信的御用金库,也很熟悉林暖暖送货的时间。
为了能够当天来回,林暖暖都是在正午之前就到繁城的。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林暖暖还没有出现。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李长信顺着韩子元思路说下去。
然后他瞪了一眼韩子元,“呸、呸、呸。或许是有事在路上耽误了。他们家那是驴车,驴总有不听话的时候。”
“你要是担心,就一起去看看呗。”韩子元对林家村的脏乱差环境不感兴趣。但是他了解李长信的心思。
李长信对林暖暖有些特别。这点甚至李长信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
别人看不出来,韩子元作为李长信的挚友,那可是一清二楚。就拿合作纺织厂的事情来说吧,根本不是单纯地为了资助乔松柏。
而且,每次林暖暖来,李长信都会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很难不让人去想,他到底是不是为了吸引人。
果然,听到韩子元去看看的提议之后,李长信立刻就让人拉马,准备一探究竟。
得,这位极有耐心的,遇上某人也会耐心全无。还说没有问题?
两人一路上走着,却也没有看到林暖暖那辆驴车哪去了。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出村一样。
“许是她忘记了日子。”李长信心里已经直觉不好,却也如此安慰自己。
等到他们策马来到林家村的事情,村头的情景,更是让人疑惑不解。
农田里面,没有一个人在干活。整个村子,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走动。
这场景,像极了被土匪打劫过后的村子。
可是,这不可能啊。
沧州境内,没有流匪,李长信最清楚了。
毕竟,他手下的折冲府,都能勉强维持。
“你带我令牌,去附近的长桥村,令兵士过来。”
李长信不敢大意,连州今年水患,万一有一群人从那里流窜过来呢?此时,他也有些后悔,没有把暗卫带出来了。
原本以为,在自己治理下,沧州应该很是清明才对。
韩子元接过令牌,让李长信在村口等着,千万别冒进,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赶往长桥村了。
李长信把马栓到田埂一棵柳树下,悄摸着身影,打算往林家村里面探。
果然,跟他想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林家村内,各门各户,紧闭房门,但是家家户户也是有人的。
按照记忆,李长信摸到了林暖暖家。而那几间茅草房没有,却只剩下漆黑的灰烬。
“不会是……”
李长信心里窜出无数可怕的想法,他几乎都能感受到林暖暖被烧死了。
他想找人问,可是林家村户户紧闭房门,想找人问也找不到。
忽而,村口的土狗狂吠不止。扰得整个林家村都鸡犬不宁了。
家家户户都窜出壮年男子,手持这锄头、镰刀等武器,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实际上,林家村的各人,神经已经紧绷到极限了。
昨天半夜的事情,每个人都害怕。包括林喜贵等人。
林喜贵王朝的“官员”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控制住林家村。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大势已去了。
一方是掌握着林家村绝大多数人经济的林暖暖,一方是村子德高望重的村长儿子。
这细细一品,被所谓的官位蒙蔽双眼的村民,发现了不对劲。
林喜贵他爹是村长,他不是。他与德高望重根本不沾边,他就是一个地痞流氓。
这些人现在心里都有些后怕了,他们并不是直接跟村长,受报复可能性很大。
而另外一边,站林暖暖这边的,也是心惊胆战。他们总觉得,林暖暖家遭此大祸,就是因为有钱。
而自己家也有钱,也是要跟着出事的!
好不容易大半个白天都过去了,村子里狗一叫。
那根人人脑中紧紧崩住的弦,“啪叽”,断了。
各家壮汉们手持武器,紧张对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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