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威风自然让他心生敬畏,可不如为何,这敬畏中“敬”的感觉很少,随着时间的流逝,居然荡然无存,内心留存的除却一份畏惧之外,没有什么感觉。
而这畏惧竟也慢慢消退,心底里泛起的居然是一份反感与厌恶。
墨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份感觉,这份反感与厌恶比对蝶市曾家人还要强烈。
“快过去。”
掌事用手捅了一下墨尽的腰。
“獩,退下。”
“喏。”
掌事和其他奴仆弯腰低头退下铜食台。
“抬头。”
墨尽抬起头,但不敢正视老者,也不想正视他。
“家身何处?可有名讳?”
“回主上的话,小奴深山老林而生,未曾有姓氏。”
“未有姓氏?墨尽会何意啊?”
“墨尽只是家母为叫唤方便随意而取。”
“随意而取?你之家母可否姓曾?”
“家母躬耕深山老林,没有姓氏。”
“大胆墨尽,竟敢欺骗老夫!”
老者一拍食案。
“小奴不敢。”
墨尽身子一震,但马上恢复正常。
“墨尽,你明明为姒氏之后,你之家母姓曾,对否?”
“小奴听不懂主上所言。”
“墨尽,你还要抵赖,姒而乃你祖父,姒复乃你父亲,你母亲为姒曾氏。”
“主上,小奴越听越糊涂。”
“好一个越听越糊涂,来人,将此小奴带到密室!”
老者拂袖而起,大踏步走下铜食台,走出龙霄阁。
“喏!”
掌事带领几个家奴将墨尽蒙上双眼。
一路推推搡搡,一会儿上楼梯,一会儿下楼梯,来来回回,墨尽感觉走了很长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坐下!”
掌事将墨尽摁倒在座席上,为他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然后退了出去。
“主人,你被下大牢了吧?”
“你不要出来,当心伤到你。”
“有你在,没有人敢伤害我。”
“我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是快躲回口袋里去。”
“口袋也不一定安全。”
“那你藏到我的胸口去。”
“这敢情好。”
小猴童钻进墨尽的贴身内衣,趴在他的胸口上。
墨尽的眼睛慢慢适应室内的光线,见他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厅堂。
整个厅堂雅致朴拙,用陈木天然铺就,看不出一点斧凿刀工之印。地面也是一色的原始大木板块,散发出墨尽熟悉的大山森林之清香。
厅堂顶上有一个大圆孔,可以直接看到天空。
此刻,天上已是繁星点点,一轮明月大如圆盘,俯瞰众生。
墨尽心中忐忑,不知老者为何要将他带到密室。
难道因为自己没有承认姓姒吗?他怎么会知道祖父、父亲的名讳?可母亲并不是姒曾氏。
母亲说,她是曾家的一名女仆,主人赐她姓曾。虽然她为姒家养育了后人,但没有资格称为姒曾氏。
这个年代,只有贵族士家有姓氏,奴仆怎么会有自己的姓氏?我姓姒,难道我家祖上乃是贵族士家?
“小主在上,受老奴大礼参拜!”
老者走进密室倒身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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