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舍得回来了?”周璃双臂交叠于胸前,微微噘起嘴唇道。
桌面上已经摆好了涮肉锅和几样热食,但等待的时间太久,食物还一筷子都没动,已经有些发冷了。
林念神色低落地拉开椅子坐下,叹息道:“是我不对,刚才去追一个人,追得太急,都来不及打电话告诉你先吃。”
“追人?”周璃眨了眨眼,“前女友啊?”
林念正在喝周璃买回来的凉茶,闻言剧烈咳嗽起来,忙不迭否认道:“不是!我哪来的前女友啊!”
“哦,是不是也没什么关系嘛!”周璃满脸轻松地摆弄着面前的碗筷,笑道:“那么激动干什么?”
一番斗嘴下来,林念阴郁的心情排解了不少,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认真道:“刚才我去追一个女人,我怀疑她跟我父母的死有关。”
周璃神色一变,连忙道:“不早说!人抓到没?”
林念摇摇头,“追到顶楼时我发现她也是异能者,跟我说了没两句话,就突然发动了某种能力,从原地消失了。”
“你确定是消失了?不会是隐形术或者其他障眼法?”
“我确定,”林念说道,“不只是她的实体,就连气息和灵力波动也消失了,而且我甚至没有观测到她逃离的过程,应该不是瞬移术。”
“跟我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周璃说着看了看林念的神情,道:“当然,前提是你愿意。”
这趟离城之旅,从两人一同回到林念的家开始,周围就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疑点,无论是那种军事堡垒似的建筑布局亦或严密的安保体系,都足以说明林念父母的身份绝不像资料显示的那样简单。
不过他的父母毕竟已经去世,而林念对这些内情似乎一无所知,此次回来又是为了扫墓这样让人难过的事情,因此周璃哪怕对这些问题心存疑虑,却也丝毫没有调查的意思。
可眼下又出了这件事,她觉得以两人目前的关系,她有资格参与进来,并且有能力帮到林念——反过来,如果他选择不告诉她,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她也相信林念自己能够处理妥善。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林念愣了一下道,“说起来,我也就见过那家伙两次。”
“第一次是我上初中的时候,大概是初二上学期吧......”林念追忆道,“我有个挺要好的朋友,他父亲做生意结了仇家,对方派了几个小混混在我们学校附近堵着,想把他揍一顿胁迫他父亲。”
“正巧我那次跟他一块回去,就顺手把那几个小混混给打了。当时也没当回事,谁知第二天那帮人又叫了几十个带着刀枪棍棒的家伙堵门,一直追了我们几条街,把我们堵在了一条巷子里。”
周璃听到这里,又联想起他刚入局时拿着枪押送几个持刀歹徒去禹城分局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想笑,道:“你还这么狼狈过啊?”
林念叹了口气,“当时我只知道自己比较能打,谁知道有这么能打啊!看着人家一个个拿着大砍刀走过来,差点给我吓跪了。”
“就那次,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巷子外面,二话不说轻描淡写地把人都给放倒了!”
林念回忆着当时的过程,道:“那时候我和我朋友都看傻了,一开始以为她是路过的特警或者格斗教练什么的,但后来想想,如果不是异能者,哪有一个人赤手空拳能随便撂倒几十个持刀歹徒的。”
“我们正准备上去道谢,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后来离城官方的报导把这件事解释成两伙黑社会械斗,把那帮人和幕后的老板全抓了,之后就再无下文,我也好几年没再见过她。”
“那第二次呢?”周璃说道。
林念沉默了一会儿,道:“第二次见到她是在我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也是我父母去世的那天。”
“早上我坐车出门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从外面驶进来。你也见过了我家那种安保系统,外人是根本不可能混进来的,平时我们家访客也少,就只有我父母和我的一些朋友偶尔会过来。”
“我当时没多想,可就在错车的时候,我不经意瞥了眼对面,那辆车上只有一个人。当时只觉得眼熟,开出去十来分钟才忽然想起来,她就是当初那个救我的人。”
“那天我在学校差不多考了一整天试,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那辆车早就不在了,我父母也都不在家。九点的时候,家里的机器人把新做好的生日蛋糕端了出来,我打他们的电话都不接,就坐在餐桌前面等。”
林念的话语声止住,微微垂下脑袋,半晌才说道:“那天我等了很久,久到我忍不住点上了蜡烛,赌气地自言自语说,等蜡烛燃尽他们还不回来我就开吃——之后蜡烛燃尽了,就连奶油都有些凝固了。”
“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响着警笛,打开门,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大叔脸色沉重地走进来,看了我几秒,忽然就红着眼眶骂了句脏话,开车带我去了医院。”
周璃感觉心情沉重到有些难以呼吸,她回想着当初看过的资料,道:“我记得......那场车祸里肇事的是个醉驾加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撞到叔叔阿姨车的同时,自己的货车也翻下山崖,当场死亡了。”
“不,”林念缓缓摇了摇头,“不该只有那么简单,我当时就怀疑过,为什么我父母会事先不告诉我,突然就跑到那种山路上去。”
“在我的要求下,警方查了他们的通话记录,两个人全天只有一个电话,是早上七点打到我父亲手机上的,回拨过去时,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冰冷,道:“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很可能是我父母生前联系过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们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周璃道:“警方沿着这条线索调查的结果呢?”
“没有结果。”林念摇头道,“我家里的摄像头拍到了那辆车的牌照,但它却从未在这个城市的其他地方出现过,而那个女人因为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当然也查不到。”
“而那个肇事司机那几天的行动轨迹则被查得清清楚楚,前一天夜里通宵喝酒打牌,第二天中午又喝了酒,到晚上拉货时出了事故。距离事故现场不到二百米的位置就有一个摄像头,把事故过程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过了没几天,这件事就以肇事意外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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