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军帐之中,姜叙白看着案上的地图。
长泾地形较险,因在巴蜀东南,距离楚越边境很近,在几十年前,就进行过大规模的百姓内迁。
作为节点,向北可达辽中,向南可到镇远,向东可到梓潼,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交通枢纽。
阳戌城的守将王瀚,曾多次来此踏勘,并且向朝廷上书讲长泾的重要性。
姜叙白也曾读过王瀚将军的手稿,所以对长泾有基本的了解。
由镇远出发,他们按照现在的速度行军,一定会在叛军之前进入长泾。
可是,长泾因为地势较低,很难防守,要么像魏章所言,放弃长泾,引诱叛军出击,要么就主动出击,可是狭长的地形很难发挥蜀军的战斗力。
那么,只能用谋略取胜。
于是,姜叙白在距离长泾二十里处扎下军营,这个距离很近,大军就算是爬,一天也能爬到。
这个举动引起了将士的困惑,如果止步不前,那不是要把长泾拱手相送吗?
二线的军队,很难要求军纪有多么严明。
对于姜叙白的突然安营,将士们都在私下里窃窃私语。
这种迹象刚有发生,魏章惩便处了一些扰乱军心的士卒,在苗头未起便掐灭。
要说困惑,他不比任何人少,对于姜叙白,他心中很是推崇,在大殿的那句“狭路相逢勇者胜”,让他很喜欢这位公子。
把身份遮掩,许多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将门虎子。
然而,突然的停军扎营,着实让他没有想到。
想起当初的姜叙真,魏章心中更是有些担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姜叙白第一次领军,可千万不要在阵前犯糊涂啊。
如果这场战役输了,丢的可不止是长泾,连带着梓潼,辽中都要落入叛军手中。
带着担忧,魏章来到了姜叙白的营帐中。
看到正在查看舆图的姜叙白,犹豫了一下,才拱手问道:“将军,为何于此地扎营?”
姜叙白的样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抬起头,看了一眼魏章,姜叙白说道:“魏将军来的正好,我有要事相商。”
一边说着,姜叙白将地图挂起。
“将军……”
看到姜叙白这幅不紧不慢的样子,魏章快步走到姜叙白的面前,微微皱眉道:“为何于二十里处就止步不前?”
一个想法在魏章的心中逐渐显现,缓缓张开口,魏章欲言又止的说道:“莫非……莫非是将军……畏……”
“畏战?”
替魏章将后面的话说完,姜叙白看着魏章,后者抱拳低头闷声道:“将军恕罪。”
这魏章倒是有什么说什么。
站起身,姜叙白也不生气,对魏章笑说道:“连魏将军都如此认为,那么叛军应该也会这么想吧?”
叛军?和叛军有什么关系?
诧异的抬头看着姜叙白,魏章心中有些疑惑:“如果叛军得知……”
叛军得知的话,定会明白这是一位不懂兵法的公子,然后百般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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