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唔~滴唔~滴唔~”
救护车的闪烁灯光在小区单元门楼下格外显眼,穿着白衣的医生护士围着路边面色凝重,旁边还围着派出所的民警,正脚步匆匆的拉起警戒线。
呼天喊地的声音响起,就在警戒线外,头顶染着白发的老人痛苦地瘫倒在地上,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流下,整个人的声音都变得嘶哑晦暗,“我的小秋啊!我的女儿!”
他的旁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哭着安慰他,整张脸都是煞白的,显然还在悲伤中缓不过神来。
“刑警队,”梁晋拿出证件给外围的民警看,眉头紧皱着,冷眼看着周围的混乱,“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民众报警,说他的妻子不小心在家摔破了头,请求我们帮忙,”民警抬起警戒线,耐心的说着事情的始末,“等我们和救护车到达的时候,死者还有微弱的呼吸。”
“但是还没等车辆启动,她就咽了气。”
不小心?
脚步彻底顿住,带手套的动作一顿,梁晋面色不虞,虽然嘴角还挂着痞里痞气的笑,声音里的冷意带着压迫感,“所以这是,事件,不是案件是吗?”
民警面露难色,显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小钟姐,这两个词不都差不多嘛,”感受到气压降低,穆明初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事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一般来说报案就是事件引起的,一般涉及意外,”钟茵看了眼前面的高大背影,暗搓搓的离他远了一点,低声解释着,“而案件,都是涉嫌犯罪行为的。”
穆明初恍然大悟,“简单的来说,一个是意外,不归刑警队管,另一个是人为,会进去吃牢饭。”
孩子,你可真是理解界的天花板。
钟茵朝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小钟,”先一步赶来的关铭拿着相机头也不抬的走过来,用手背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我觉得这个意外有疑点。”
下一秒抬起头的时候,视线在看到一行人的时候愣住了,特别是为首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下,紧接着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梁队是吧?”
梁晋朝着他微微颔首,没有在意所谓的繁文缛节,注意力明显偏移,“你说什么疑点?”
“就是觉得,太巧合了,”话题被引了回来,关铭恢复温润的表情,摇摇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这起意外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有说话,梁晋继续把手套戴上,朝着后面摆摆手,视线在落在某个瘦小的身影时停顿了下,“上楼。”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楼上走着,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就能清楚地看到敞开大门后面兵荒马乱的现场,隐隐约约间,空气里还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道。
目光中能看到的到处都是带着血迹的脚印,杂乱无章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关铭引领他们走进去,指着客厅中间的一大片血泊介绍着,“死者王静秋,根据其丈夫的话语,我们了解到,她是在家里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西瓜皮。”
“脑袋直直的磕在了自家简易制作的蚊香架上,铁钉穿进了她的脑袋里。”
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地板上果然躺着几块孤零零的西瓜皮,就在血泊的旁边。
往前走了几步,关铭继续说道,“听进入现场的民警说,当时死者呈俯卧位,右侧颅脑被铁钉完全刺入,满头满脸都是血迹。”
梁晋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走到大门口还有窗户的位置,撩开窗帘看着下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修长的手指把轻飘飘的布料一丢。
“这些脚印,是民警和医护人员的吗?”钟茵蹲下身,口罩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眼眸认真的看着地面上的痕迹,“听他们说,当时死者还没有咽气是吗?”
“对,”关铭点点头,“但我怀疑也已经到濒死期了,刚抬到救护车上就不行了。”
“那岂不是可用的线索都会被破坏了?”穆明初也蹲到地上,仔细的看着一块西瓜皮,“这块西瓜皮确实又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死者踩到西瓜皮上,不小心摔在地面上蚊香架的铁钉上,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异常失足摔倒的意外。
梁晋没有在意那些没有参考价值的脚印,走到旁边敞开门的房间简单观察着,“死者家中有什么人居住?”
“死者夫妻二人,以及死者丈夫刘山的表弟,胡小彪。”关铭言简意赅的回答着,“半个月前,死者夫妻意外出了车祸,刘山下身瘫痪,他的表弟过来照顾他。”
深邃眼眸中的冷意快速闪过,梁晋随意的调侃着,“这户人家的意外还真的多。”
“也就意味着,死者出意外的时候,她的丈夫在家喽?”钟茵突然抬起头问道,眼睛亮亮的,带着别样的神采,“毕竟一个瘫痪的人,是不能站起来的。”
关铭点点头,“刘山说,当时他在里屋睡觉,也是他发现不对劲报的案。”
脚尖的方向突然一转,梁晋走到娇小的身影旁边,保持着礼貌绅士的距离,“有什么发现?”
钟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手画了一个简单的轮廓,“如果真的是踩到了西瓜皮,根据惯性还有重力推断,死者应该就是躺在这里。”
“出血量很大,已经形成了血泊,要是我没猜错,死者的脸上和衣服上应该都沾满了血迹。”
很耐心的听着,梁晋点点头,“所以?”
“我觉得很奇怪,”钟茵诚实的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头骨是人体上很坚硬的骨骼结构,如果死者真的是因为插入头颅的铁钉死亡,那她摔下来的力气得有多大啊?!”
看着她认真沉思的模样,心里的凝重似乎在逐渐淡去,梁晋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现场的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就意味着现场只有死者和死者丈夫刘山两人。”
“而刘山下肢瘫痪,无法行动,根本没有行为能力,也就是说他没有作案的可能。”
“所以说,这是一起意外无疑喽?”钟茵歪着脑袋看他,一缕发丝柔顺的垂在脸颊边,看起来温柔娴静。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梁晋笑的高深莫测,“我和你的那位同事有同样的直觉,这起意外不正常。”
“是多年老刑警的经验总结得出来的结论。”
不知道为什么,钟茵总是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像雌性炫耀能力的花枝招展公孔雀。
嘚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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