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这长相,就感觉这不像是他的闺女,那安德鲁长得五大三粗,活脱脱一个褪了毛的狒狒,这母亲的基因怕是得使出洪荒之力,才能给女儿相貌修正成这样?”
暗自腹诽了一句之后,李云棠收敛了下自己肆无忌惮的目光,稍稍清了清嗓子,以尽量柔和的声音用英语问道:
“你好,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么?”
然而这个问题却像落入深渊的石子一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过金发的女孩悄悄地打开并拢的纤细手指,试图从指缝间往外偷瞧。
不料她湛蓝美丽的眼睛、却正巧撞上了李云棠的目光,那本就略显怯懦的眼神中,登时又蒙上了一丝慌张,其手上也是瞬间葱指紧合、不敢再窥片刻。
至于问名字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回应。李云棠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发音距离这个时代的标准英音太远,女孩听不懂;还是因为她现在过于胆小,致使不敢开口。
他把注意力转向押人前来的两个衙差,正要问问二人是否能和女孩沟通,身后突然跑来个传讯的,禀告他们局总已经准备妥当,请天使前去。
李云棠得了这个台阶,顺势回身便朝着内里的牢房走去,逡巡不前的女孩则像是暗自松了口气,偷偷重新戴上了兜帽,在两位衙差的监护下、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再说此时在牢房中的安德鲁,正用两手撑着身体趴在牢门处、伸长脖子向外探看,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地牢出口,明显是在期待着什么,而期待之中又有股抹不去的担忧。
而张宪秋则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安德鲁,他呷了一口手下递过来的茶后,暗自想到:
“这番神色要是装出来的,那此人装腔作势的功夫,倒真是了得……”
这边正想着,那边的安德鲁突然挣扎着动了起来,他努力地支起了半个身子,挣扎着跪倚在了铁栅栏边,用尽力气向外面大声呼喊。
听到这声呼喊,金发女孩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抬头,而看清安德鲁模样的同时,她顿时变得花容失色、嘴上也是惊叫一声,脚下更是加快了脚步,像是要靠近父亲问个清楚。
身后眼疾手快的两个衙差,没等有命令下达便已经箭步上前,伸手将人给拦了下来;如此情形下,女孩也没有更激进的行为,只是略显急切地继续向安德鲁问话。
趁这个功夫,李云棠已经踱到了张宪秋旁边,朝着金发女孩那边扬了扬下巴,半开着玩笑地向张宪秋低声说道:
“这女子见到安德鲁的反应,像是看起来不大孝顺?”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这二人真是父女,女孩怎么会只是此等程度的担忧?
“天使可还记得,安德鲁说来我大汉是为求医,而病人便是这位女子,她身患孝喘之疾,言行不可过激,若是此时不能自已,病犯之后岂不是雪上加霜?”
这番解释倒是说的过去,李云棠思虑片刻之后,当即鼻子用力吸了几口气,而后皱起了眉头:
“如此说来,倒是不能迁延过久,地牢温湿,又难通风,若是久留于此,保不齐她猝然犯疾;
对了,他们二人对话说的什么,可有可疑之处?”
张宪秋摇了摇头,一面持续关注着那边交流的二人,一面翻译道:
“那女子先是问安德鲁伤从何来,后者一一回答,并让她勿要担心,自己并无大碍;之后便是一些礼仪问候,卑职未听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他们的口音相近么,张局总是否听得出来?”语言沟通极易露出破绽,李云棠尚有疑虑,便继续追问了一句。
“天使,实不相瞒,卑职虽对泰西语言有所涉猎,却广博不精,听懂不是问题,可若要分辨什么官话、俚语,那着实是做不到。”
张宪秋十分干脆地承认了自己做不到,而后指向旁边一个茶壶,话锋一转:
“方才天使所需业已备好,不如用天使所讲之法,一试便可知他们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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