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从十八岁开始就萦绕在心头的事。
“在我这里,才是实战。”楚思源说:“你报考的老师,他可能从来没有在金融市场上赚过钱。只会拿着模型不断的研究。”
孟佑无奈的苦笑。“这话说的,让人扎心了。”
楚思源说:“事实如此。因为市场上的价格,我认为并不反映证券真实的价值。有些好股票,龟速爬行。有些垃圾股,一飞冲天。你套用任何一个模型,都算不准一些妖股。并不是人人都是巴菲特,在价值投资上一条路走到底。也许,你也没有那个时间和耐心。”
孟佑点头。“这点我完全同意。”
“但是事件驱动,逻辑分析这些是在实践中得到的。”楚思源说:“南美遭灾,白糖和可可会涨得瞠目结舌。一个石油泄漏,有些股票坠入地狱,而有些涉及安全和环境的股票则飞上天。”
孟佑说:“像您说的,人们对事件的解读并不理性。或者特别好,或者特别坏。”
“是的。”楚思源对孟佑的说法很满意。他真诚的说:“修正,是时间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抓住短暂的波动,准确判断趋势,拿到因为自己这副好眼光而该得的那份。”
“你这么说,确实让我很动心。”孟佑说:“这是一个有趣的工作。”
“一个每天都很刺激的工作。”楚思源说:“我的老师,他常吃速效救心丸。退休后,他才慢慢好点。不过,我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它。”
“那么……”孟佑笑着问:“你会是个无私的老师吗?”
“那要看你是不是一个好学生!”楚思源说。
“老师好。”孟佑端起杯子,恭敬的说。
“有意思。”楚思源也轻轻的碰了一下孟佑的杯子。
楚思源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说:“明天,你和于墨做一家名叫盛云机械的公司研究报告。”
“投研报告?”孟佑问。他不相信楚思源会让自己和于墨一起做。
“是。”
孟佑明白,这是相当于楚思源给自己升职了。自己不再是那个假期打杂的实习生,而是有了专岗的实习生。
孟佑问:“我需要做什么?”
“聪明。我喜欢一点就透的人。”楚思源说:“你们出一份详细的报告。证明这家公司,不能投资。”
“证明?不能投资?”
孟佑想了想,心道:这里面有问题吧?怎么还没看,就直接定了基调?
“怎么?有疑惑?”
“有。”孟佑很坦诚,“不过不重要。”
“我喜欢你的坦白。”楚思源举杯碰了一下孟佑的杯子说:“做好了,我们上第四课。”
楚思源和孟佑,举杯一饮而尽。
孟佑租住的房子楼下,有一个经营多年的小书摊。他回家经过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挂在那里的海市财经日报。
孟佑走过来专注的看着封面,眉头紧皱。
财经版上大篇幅报道了一篇文章。云景公司总经理李云海代表公司参加活动,宣告云景公司将出资五千万,用于建设新型社区养老服务机构。
回到房间,孟佑洗漱之后,就默默坐在了床边。
他觉得楚思源说的对。飞鸟才是他的舞台,他可以纵横的战场。
他当初选择学习金融,也是因为这行赚钱快。
孟佑的手,轻轻的拍在了海市日报的财经版上。
“好久不见,李先生。有些债,你是要还了。”
对着报纸上李云海的照片,孟佑的眼神充满怨恨。
十八岁那年,孟佑正在家里学习。警察进来,将父亲孟景山带走。
孟景山只能无助的看了一眼儿子……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云景”,取自李云海和孟景山两个人的一个字。
就是报纸上这个云景集团董事长李云海,孟佑曾亲切的称呼为李伯伯的人,将原财务总监也是重要创业伙伴的孟景山亲手送进了监狱。
孟佑闭着眼,眼前的一幕异常清晰。家里的财产被罚没,房子也不得不卖掉。
父亲在法庭上大声的喊着:“诬陷。诬陷……”
妈妈思虑过度,大四时候,永远离开了孟佑。
财经日报的版面上,留下了孟佑的三道抓痕,落在笑着的李云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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