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北方小村庄里,寒风大了许多,当最后一片落叶被吹落的时候,孙里长苍松的背影在夕阳下拉长了影子。
和周满走入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木板子一合,蜡烛也未点燃的屋里已经有了不该属于这个时间段的阴暗。
周欢怔怔的坐在屋里头敲着膝盖,眼神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周满耷拉的脸庞里瞅。
“哎,死心眼儿。”
此刻,“死心眼儿”的周满没有心思再管他姐要不要制药,要不要吃小石子。
他心里难受,觉得自己就像姐姐口中的蒲公英一样,是个不回家的浪子。
要在这处落地生根。
他都说不出来话了。
质问周欢吗?
怕她闹心再一病不起。
说点别的假装这事没发生吗?
他还小真的还做不到。
“欢儿啊。”
蚊子一样的声音从门缝后溜进来,周欢耳朵伶俐听见了嗳嗳几声。
眼神一瞄,看见了门外冲她夹鼓眼睛的孙佩芳。
心里沉甸甸的周欢还要假装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往外走走,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等出了门,做坏事的俩人勾着手腕往酸菜缸边上站着,这前头是棵海棠果树,树干极粗,正好遮住了她俩羸弱的身形。
“今儿的事儿是舅母自作多情了,小满是不是和我生气了?”
孙佩芳刚才边洗碗就边后悔,到底不是自家的孩子,自己凭啥给人家做主啊。
扪心自问她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头回看小满这么着急生气的样。
“舅母你甭管他,小满知道好坏,等回头我就和他说明白了,父母这种事儿想开了就好了。”
看,关键时候一到还得是姐姐。
孙佩芳直叹气,“当初我和你舅舅就有意思将你爹娘埋咱村来,日后上个坟也方便不是,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人家周家的祖坟都在周家村呢,没道理咱们死后让人分家不是?”
周欢明白。
古代嘛。
那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像朱五六家没啥文化还能这么开明的,少。
“放心吧舅母,这事不怨你,该怨我,刚才太着急了。”
要不是233催促,她其实能办的很不着痕迹。
这回倒好,副本开启了,就跟赶鸭子上架似的,地基都没打好就让她盖楼,都特么是豆腐渣工程。
“我爹娘从小就培养我们,尤其是小满,爹娘的心他不明白,我明白,男孩子要想出息还得是的入仕。”
孙佩芳一拍手,说对咯,这话的确是像大姑姐说的,当初大姑姐就搭钱让朱五六念书,可他不争气。
这咱家好容易有个争气的被里长看上了眼,咋能任性说不学就不学呀。
光秃秃的树下俩人互相找台阶。
找完了相视一眼,心里确定了,这都是为了孩子好。
说服了自己,心理负担就小了。
孙佩芳道:“我那锅里烧水了,待会儿让小满在偏房里洗个澡,你和喜宝元宝去大屋里洗一洗吧,你这病好了也没冲洗过呢。”
“……多少水啊?”
“水你放心吧,指定够用,除去烧火做饭的,没几天你舅就回来了,再让他去打呗。”
孙佩芳一甩手绢,回眸指着热气腾腾的大烧锅,那意思就是放心吧,舅母知道你们俩爱干净了,舅母是好舅母,不亏待你俩。
再回来头的时候周欢已经流出了哈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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