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十里长亭,赵昶就钻出马车,眼眸瞟了甲一鸣和赵澜一眼,阴着脸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甲一鸣把脸一仰,很倔强地道,“这一次我必须要跟着殿下,不管是不是我姐姐,我都得跟殿下去,殿下休想再把我丢在军营里。”
再这样下去,他都快要被兄弟们笑话死了。
赵昶闻言没吭声,眼眸又看向赵澜,“四皇弟就不必跟着了,京畿重地,需要你护卫。”
赵澜眸光瞟了瞟马车,更是一本正经地道,“裴世子遇袭,身负重伤,领头的黑衣人已经吐露出些消息,父皇便令我追查黑衣人的幕后主使。此番宝公主被劫持,我怀疑也与那批黑衣人头目有关,所以必须过去查查。”
赵昶闻言脸色黑沉,抿了抿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领头的黑衣人受不住‘青龙卫’的审训,把舌头都咬碎了,还能吐露出什么消息?四皇弟是在睁眼说瞎话呢!
如今又不是去逛灯会,都这么上杆子跟着,真的好吗?
赵昶二话没说,转身就上了马车。
小侯爷与赵澜对视一眼,两人一挥手,立在一边的随从立马加入到赵昶的队伍中。
马车刚一启动,后来又传来马蹄声。
赵昶撩开马车帘子,就看到焦夫人和小郡主裴明珠带着人骑着马飞快地赶来。
赵昶勒令停下马车,焦夫人赶到,神色肃然,“殿下,带我们一起去吧!”
赵昶紧紧盯着焦夫人,“裴世子重伤未愈,焦夫人还是守在他身边照顾比较好,有些事,由我们去做就行了。”
焦夫人摇头,态度很坚决,“我哥的伤早晚会好,但伤害他的人还逍遥法外,但凡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们都不想放过。此番殿下出京,我们势必要跟随,还望殿下通融。”
大家似乎都猜测到了,此事必与韶华郡主有关。所以焦夫人扔下重伤的裴世子,也要亲自跟去。此番北定王府遭受重创,焦夫人对韶华恨之入骨。
此时苏鲤从马车里微探出头来,“夫人和小郡主都上车吧!咱们一路再商量下对策。”
赵昶一下子放下马车帘子,目光郁气至极地看着苏鲤。
苏鲤好笑看着他,用手拍拍他的脸,“听话,赶紧下车。你一个大男人与我坐在马车里算什么?也不怕人笑话。”
赵昶讨价还价,用手指着苏鲤,“到了石榴镇你必须听我的,记住了?”
“记住了。”
苏鲤有些敷衍地点着头,两手赶紧推着赵昶,赵昶直接拉过她,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怏怏地下了马车。
焦夫人和小郡主上了马车,焦夫人一脸的凝重,这几天她憔悴不少,“王妃,可是想到会是韶华吗?”
苏鲤眸光深了又深,“八九不离十……”
焦夫人一听立马咬着牙森寒地道,“此番北定王府与她不死不休,她想活着,没门!”
裴明珠也发着狠道,“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非宰了她不可!王妃,只要救出宝公主,韶华就交给我们。她是我们北定王府的人,生是我二哥的人,死是我二哥的鬼。我二哥棺椁烧了,尸骨无存,她也必得魂飞魄散。”
苏鲤并没有小郡主这般乐观,“想必你们都知道了,那个石榴镇很不简单,若这一切真如我们所猜测,那韶华背后的人定然不简单。夫人,到时候千万莫心急,咱们见机行事。”
“好,一切都听王妃的。”
苏鲤点头。
石榴镇虽说离京城不过三十里,但是独立成镇,方圆几里再无其他村庄。这本就是个偏僻的小镇子,苏鲤到达的时候,观其地势,却吃了一惊。
石榴镇的地势呈元宝之势,是个生旺之地。可是真如剑书所言,整个镇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更不见一个活人。甚至连鸡鸣狗叫都听不到。明明阳光灿烂,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剑书看到他们,从隐藏之地走了出来,“见过殿下,王妃。”
王妃看到他一身锦袍血迹斑斑,腿上和手臂上都有包扎,她关切地问,“剑书,可是哪里受伤了?我再为你看看。”
剑书却摇着头,本是纯净少年,此刻眼里蒙上一层阴影,他望着镇子,担忧地道,“我亲眼所见,那批人带着阿宝进到了镇子里,如今已经八天了,我真担心阿宝……”
说着,剑书双眼通红,“是我没用,我没能挡住那些人,可他们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却仿若不知道痛疼一般。刀剑刺在他们身上,根本感觉不到痛,依旧拼命地撕杀。”
苏鲤听出了蹊跷,“你是说那些人根本不怕刀剑?”
“不怕!”剑书肯定地道,“他们力大无穷,根本不避刀剑,即便残肢断臂,依旧在拼杀。我从未见过这样不怕死的人,即便是死士,也是有灵魂的,可他们根本就是魔鬼。”
苏鲤闻言与赵昶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心中肚明,果真是活死人。
当年赵昶在‘月神宫’治眼睛,赖疯子就看上了他的特殊体质,要把他炼制成刀剑不入百毒不侵的毒人。可惜,若不是当时的凤轻隐相救,赖疯子早就成功了。
所以对活死人,苏鲤和赵昶都感触太深。
“阿霑,往那个旗杆上射箭,就说我到了。”
苏鲤一指镇子上最高的一栋建筑,应该是个酒楼。酒楼上面有一面旗帜,不论不类的,看着就特别怪异。那绝不是酒楼该有的东西。
赵昶二话没说,拿出象征承俊亲王府的箭矢直接射在了那面旗帜上。
苏鲤走到马车旁,从里面拿出一些药巾和药丸分给大家。
“大家赶紧用药巾蒙住口鼻,再把这些药丸吞下,镇子里雾气弥漫,应该是有毒。一会都不要轻举妄动。”
苏鲤正说着,镇子里慢慢走出一个人,透过雾气,众人看到应该是个女人。大家不由都屏住呼吸,列阵严防以待。
出来的竟然是大长公主。
焦夫人立马咬着牙恨道,“果然是她们……”
大长公主穿着艳红的裙衫,浓妆艳抹,有点怪异。
她傲慢地瞪着众人,不屑地撇着唇,眸光扫着众人象看蝼蚁一般。
“苏鲤,我问你,是不是你提议让韶华嫁给裴二公主配阴婚的?又让北定王府的人给她下了‘百枯蛊’?”
苏鲤正要回答,焦夫人突然抢着道,“韶华郡主本来就是俊樵的正妻,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阴婚阳婚,她都是俊樵的人。此事又与王妃何干?
至于下蛊,那也是韶华罪有应得,她既能害我侄儿,就要承受他所承受过的痛苦。蛊是我们北定王府下的,王妃根本不知情。”
裴明珠此时也站出来,“果然是你们劫持了韶华郡主,烧了我二哥的棺椁,打伤了我爹爹,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裴明珠说着,提着枪就要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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