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刑统》记载,‘盗’指通过秘密方式或暴力方式非法占有他人财物;‘贼’指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和危害国家统治的行为。
在慎刑的宋代,前者并不致死,最多流放、配军;但后者,严重的可判以死刑。
盯梢别人,意图不明,不被捉住,不见官,还可自作分说;被人捉住,还不是主人家说什么是什么。
让张烈将院前围观的几人驱散,白廷推门而入,张烈合上门后,守在院门前。
空间不大的小院落,三个同样身材高大,或精瘦或健壮,他们身前跪着另三人,皆手臂反缚,绑得结实。
三个泼皮,中间那个叫谢大,粗狂汉子叫吴三,剩下那个便是将三人带入白家四个护院手中的柳二。
听有人进来,三人纷纷抬头看了眼。
吴三和柳二作为这群泼皮组织最外围的成员,自然不认得白廷。
谢大却面露恐慌,“你不是….”
只说了三个字,他瞄了眼白廷的影子,迅速低下头,不知是怕鬼,还是心理有鬼。
他身后那个护院当即看向白廷,白廷摇摇头,示意无事,找了一张石凳坐下,脸上笑吟吟的,“我是应该死了,是吗?”
没由头的一句话,让院里剩余六人陡觉温度降了好些。
柳二迅速反应过来。
吴三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吓得一后背冷汗,瞪大眼睛,“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白廷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我当然是鬼啊,所以你们可得好好交代,你们是谁?到底来这做什么?奉了谁的命令?如果不交代清楚,那我就带你们去阴曹地府走一遭,叫阎王爷审你们。”
谢大和柳二低着头,默不作声。
白廷的话在他们听来,是另一层意思,如果不好好交代,那边下去与阎王爷交代。
这俩还想着如何说,说多少。
那吴三早吓破了胆,“我,我交代,我们是……”
如同倒豆子一般,吴三结结巴巴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倒了出来,他还不知,他口中那命短的小家伙,正是他眼前之人。
“腌臜贼厮!”
他话一落,身后那护院再忍不住,一脚踹上去。
这泼皮们竟敢谋害他白家两个小主人,当真找死。
其余两个护院也纷纷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莫打,莫打,我都说了啊,唔唔~”
吴三蜷成一团,在地上呜嗷乱嚎,荡起阵阵灰尘。
好歹也是一壮实的汉子,这胆子,这哭相,真叫人倒胃口。
白廷一个甩袖,叫停三个护院,看向谢大,“你认得出我,可有什么额外要交代的?”
谢大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心中骂完了吴三的祖宗十八代,却不张一口,守着最后那点信息。
“好。”白廷点点头,目光转向柳二,“你呢?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如果没有,那边送你们上路。”
平淡的口气,这话从一少年郎嘴里出来,凭添三分杀气。
柳二有几分急智,但更怕死,他不可想与谢大一样,将宝尽数压在那白氏二房上,“我说,我说,我们来此前,已将常婆子未在家的消息告诉白大爷,白大爷让我们守在此处,若常婆子一回来,便与常婆子做口角纠缠,将常婆子送进牢狱。”
白廷略一挑眉,“你见到白敬一了?”
柳二抬眼,有点懵圈。
“就是你口中的白大爷。”
白廷一解释,他明白过来。
柳二低下头,眼球瞥向一旁的谢大,“未曾见到,白大爷只有哥哥能见到。”
白廷目光一转,眼里露出笑意,那谢大,气得身子在颤抖。
目光再转向院门时,他的脸沉下来。
柳二交代的有一点很重要。
怕是白敬一与县衙也有勾结….
“让开!”
“你敢阻我等办事?”
“速速退让!”
这时,院门前陡然响起几声呵斥。
白廷听得清楚,不由眉头一皱,真是莫非定律,烦什么来什么。
院里三个护院立即看向白廷,等候他的吩咐。
像白家这样的大户,平日里没少与衙门来往。
古代,地方政府,六书三役,六房书吏,三班衙役,六方书吏好歹算是吏员,虽说向上爬的机会不大,但到底也算有门路;三班衙役是什么?除了壮班,快班和皂班皆是贱民,几乎是那些被看作准罪犯的人,后三代不许参加科举、不许捐纳买官。
大户人家的护院家丁,说话自然比这些人硬气。
白廷起身,拉开院门,只见张烈拦在园门前,任那群捕手快手如何叫囔,动也不动;听到身后开门,回首看见白廷,才挪开个缝隙,方便白廷进出,隐约间,还用身体护着白廷。
“各位公人来此所为何事?”
公人亦是贵称。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见白廷如此,除了当头那位,其余几名衙役纷纷缓下脸色,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了几分。
“怎是个少年郎?快些叫常婆子出来?”
当头那人没开口,他身边一人嫌弃地冲白廷挥挥手。
张烈眼神一变,死死盯着那人。
主辱奴死,白廷乃白家少爷,岂容这等贱役蔑视?
白廷并不在意,面色如常,朝着当头那位眼神轻蔑的衙役微拱手,“敢问这位公人如何称呼?”
“这是我们洪班头,你这小小儿郎,莫在此搅和,速速唤来常婆子。”
还是刚才开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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