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戚向晚并不觉多大意外。
至今为止,遇到的种种迹象来看,泔水村涉嫌人口拐卖是必然。既然有小孩,那么加上妇女也不奇怪。
除了一开始的警告,唐糖沉默不语,万分安静地半身淹没在阴影中,脸上的泥土干透后掉下一大块,啪地碎了,四分五裂,露出被刻意遮掩下苍白到不正常的脸庞。
她注视他翻开老旧的学生证,又注视他小心地还原纸团塞回桌脚,全程不阻止他的行动。
一道几乎穿透脊背的视线,是一双藏在黑暗中、已知的眼睛。
估摸着他俩快回来了,戚向晚半点不受影响,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多时,煮熟了赵榕带回来的一袋土豆。
窗外的天空暗淡下来,老人哭累了,便倚在墙上发呆,看无星无月的夜空。
屋内点灯时,赵榕他们到家了。二人无话可说,谢东阳一般不多费口舌,赵榕不爱聊天,放下东西捣鼓自己的事,似乎很正常。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气氛。
把小姑娘抱出来,戚向晚边给她擦手,边用余光查探。
谢东阳是真的很正常,倒是赵榕,细看之下,每次将要与男孩对视时,都会有意或无意地错开视线。
也不像闹矛盾的样子。
面对他的疑惑眼神,赵榕闭上眼摇了摇头。
乡下没有电子产品,大家也不熟,早早地睡下了。
戚向晚数着点溜出来,沿白天看到那条杂草覆盖的泥路,意料之中地在接近山林的小亭子里发现了赵榕的身影。
这里就在男孩家后面,相隔不过五十米,是近山一带最后的建筑。年久失修,破破旧旧的木头,头顶的瓦少了大半,目测三四米高度。
按理说,白天都不会有人经过,更别提深夜。
赵榕正要开口,戚向晚却伸出食指止住他。
亭子四面敞开,夜风拂过,虫鸣阵阵,四周拥挤的草线随之摆动,暗藏生机,无声无息。
两人无声站立,能听到不远处风吹树叶的簌簌声。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戚向晚维持着一个姿势,低头不语,目光沉静。
赵榕也很配合,一只手已经悄悄放在了枪柄上。
一片树叶被风吹进来,被一分为二。
他立即转身,只见一条细长的黑影也被分作两段掉下来,切口处缓缓流出红中透绿的液体,那两段玩意儿还在跳动。
是一条蛇,散发着难闻的臭青味。
是谁?
赵榕刚生出疑问,便见戚向晚将两指间的刀片轻轻放进自己的腰包里,放好后,他还拍了下小包,竖起大拇指。
赵榕:……
风停了,草丛与树林归于寂静。
赵榕正要蹲下,再次被戚向晚打断。
他知事出有因,不多问也不擅自行动,静候下文。
戚向晚幽深的眼眸抬起,用口型说:树、上。
很短的一句,赵榕听明白了,反应极快地找最近的一棵能够藏住人影的大树爬了上去,之后不再移动,放轻呼吸,借树叶缝隙去看那个老亭子。
可以嘛,身手不错……戚向晚比他快上一步,先在另一棵树上蹲好。
四下彻底寂静无声。
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半个小时,山间竟无一缕风吹来,底下的所有事物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环境太暗,隐约可见那断成两截的小蛇逐渐趋于平静,最后彻底不动了。
草丛被压低、分开,一点带圆弧的影子逐渐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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