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雪亮的软剑正险险的从二人方才头颅的位置削过,而剑身上,正插着秦怀璧方才用作束发的发冠。
而那原本被五花大绑的女人竟然毫发无损的捏着软剑好好儿的站在地上,笑得妩媚至极。
而她的脚边,却是那已松落在地的软鞭。
秦怀璧看着那穿透发冠的软剑后怕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她没有察觉,恐怕现在自己怀中还完整的江楚珩的脑袋早已如发冠那般身首异处了。
女人抚着软剑水一般的剑刃咯咯笑道:“江小公子,你千算万算,恐怕也没算到我会精通缩骨功吧?”
话才说完她的笑意便褪去,接着扬起软剑便朝着二人刺来,软剑破空发出“嗖”的一声,连被风吹起的几颗雪片都被她的剑气划的零碎飘落与空气中。
江楚珩还被秦怀璧压在身子下,一时爬不起身,勉强回过头的秦怀璧眼仁倒映出那迎面刺来的软剑,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情急之下江楚珩也顾不得什么,当即便从秦怀璧耳边探出手,竟是要凌空去接那刺向秦怀璧的剑刃。
谁知未等他抓住剑刃,就见秦怀璧猛地直起身,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物,抬起的刹那已将那物掰成两半,接着双手持着那东西双手一架,竟就这样生生将那软剑架住了。
江楚珩见她双手所拿的是被掰成两根簪子的花钗,忍不住笑了,道:“没想到小公主竟还有这等绝学?”
秦怀璧勾唇一笑,略侧过头道:“你没想到的多着呢,你别忘了,我四皇兄是谁!”
虽是挡的住一时,但她显然不是那女人的对手,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女人一脚踢在了胸口,直踢得她向后一仰,口中血如喷泉。
秦怀璧痛的呼吸一掷,但被拽倒之余又不忘一把扯下花钗的钗棍,用尖锐的暗针用尽全力捅进了女子的腿中。
那女子只觉腿上酸麻,低头见秦怀璧手中的长针青黑,她便懂了什么,怒道:“你敢下毒?!”
秦怀璧受了重伤,幸得有江楚珩的搀扶才勉强坐着,她捂着心口,靠着江楚珩的肩,咧着带血的嘴对那女人笑道:“兵不厌诈,我这可是跟你学的。”
那女人哼了一声,拖着残腿便去拿地上的琵琶,而那边江楚珩已将秦怀璧温柔的扶在雪地中,轻声道:“捂好耳朵,委屈你在这等我。”
秦怀璧点了点头,江楚珩已经一个箭步便冲向了那女人,那女人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又被伤了腿,见他冲来连忙架起琵琶一拨弦,江楚珩却凌空一跃,竟是强行避开了那杀人的琵琶音。
女子连忙举起软剑架在头顶,他却如鬼魅一般以一个诡异的姿态反身,向后一脚踢在女人的后颈,踢的女人向前一扑,未等女人落地他接着便一手肘直取女子喉咙。
他的招式本就不留余地,招招取人性命,此次出手更是狠辣异常,女子连忙低头躲过他的手肘,照着江楚珩的腹部就是一剑。
江楚珩却没惯着她,趁着她甩剑而来的动作一巴掌便抓住了那剑刃,嫣红的血染红了他的指缝却仿佛不知道疼,紧接着一拳头便紧跟着挥了过来,将女子整个都打飞了出去。
女子显然没有上一次的好运,腿上有伤本就行动不便,眼下琵琶和软剑都落在了江楚珩手中,她没了法子,便恨恨擦去唇角的血,望着眼前手拿软剑朝自己刺来的江楚珩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江楚珩本意是取那女子心窝,下手便是极狠,可剑尖还未到女子身前,半空却凭空地传来一声极为缥缈的男声。
“剑下留人。”
话音刚落,紧接着便见一抹突兀的红影落在了女人的面前,修长而苍白的手指四两拨千斤的一弹,便将江楚珩刺来的软剑弹去了一边。
那红衣人在这一弹之下便收了手,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秦怀璧被这一声所吸引,忍不住撑着身子细看。
然而来人并非是什么红衣人,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秃头和尚。
那和尚身形高大魁梧,粉面玉容,生的极为俊美,虽是冬日里,却依旧只穿了一袭雪白的僧衣,颈上压着一条垂至腹间的黑檀木佛珠,而因着外头正披一条大红色绣金袈裟,宽大的衣摆袖口被风吹得鼓胀,在雪地中格外醒目惹眼,秦怀璧这才一晃眼看成了红衣裳。
江楚珩显然是认得眼前的和尚是谁,见了他,江楚珩便收了软剑,行了个单手的佛礼,道:“原来是崇善大师。”
崇善大师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还望将军看在贫僧的面子上大发慈悲,放了岳姑娘。”
江楚珩一甩软剑,指着他身后的女人道:“岳千帆截获西北救命钱粮,万死难赎其罪,大师是圣僧,难道当真要为一己私心保下这等祸害?”
崇善大师道:“如今钱粮无事,便是定局,如今岳姑娘已遭重创,命在旦夕,贫僧会将她带回明空寺中,江公子不妨给她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机会。”
江楚珩听了他的话竟真的没有再执着,捡起地上的琵琶,跟软剑一同朝着崇善大师掷了过去。
崇善大师单手便接过了这二物,他俯身将身后的岳千帆脑袋冲下地扛在肩头,接着轻功一施,化作空中的一抹朱砂痣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幕中。
见二人离开,秦怀璧才勉强撑着身子意图坐起来,江楚珩连忙上前搀住她,道:“对不起,我没能帮你报仇。”
秦怀璧摇了摇头,道:“也罢了,只要东西能平安送到西北就好。”
她触摸着江楚珩还在流血的手心,道:“你是傻么?能躲开为什么还要用手去抓?你真当自己是铜头铁臂刀枪不入?”
但话中却不见心疼之意,似是当真觉得江楚珩此举格外蠢顿一般。
江楚珩红了红脸,道:“我见她伤了你,一时顾不得别的,便也只好出此下策。”
秦怀璧伸手从衣摆上用力撕下一条布条,为江楚珩包扎上,边包边看向支离破碎的马车,道:“耽搁了这么久,距离西北还远,现下马车废了,你不会要同我一起走去西北吧?”
江楚珩笑道:“公主身娇肉贵的,我怎么可能舍得让公主走去西北?这里虽然距离西北还有四五日的路程,但距离盛京不远,公主不妨还是走回盛京城吧,想来明日辰时就能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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