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岐八家的家臣将围观的黑道与路明非源稚生隔开,人群彻底远离二人,东京的街头成了唯此二人的战场。
二人提刀对峙,在刚刚突如其来的一波惊呆全场的对刀之后,两人似乎又冷静下来,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相望,像是两头相互警惕的狮虎,来回打量着对方。
“不论你是不是路明非,你做错了事,你就得付出代价。”源稚生冰冷的声音传来。
路明非觉得有些冤枉,心说小的何罪之有?令妹不是在下勾搭出来的,是她带着我翘家的,我只是迫于令妹的淫威,充当了几日的导游,我两还是清清白白,令妹依旧完好无损!
可源稚生似乎并没有要听路明非解释的打算,路明非刚要说些什么,源稚生便有了新的动作。
源稚生骤然发力,提起手中的蜘蛛切,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那般以极致的速度向着路明非袭来。
除了纯血龙王之外,“皇”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究极的生物,源稚生的瞬时发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能够媲美言灵“刹那”!
路明非只觉一阵劲风扫过,源稚生已至眼前!连带着刀光闪烁的蜘蛛切!
在先前“狮子示现”的对拼之中,源稚生明白了眼前的路明非不可同日而语,这个挂名S级似乎终于觉醒了他应有的血脉,路明非挥出的那一刀狂暴竟不在他这个“皇”之下。
如今的路明非在源稚生眼中,是与楚子航或是凯撒一般,交手之中必须全心以待的对手!
蜘蛛切割裂雨幕,利刃之上卷起的刀风向着路明非席卷而来,而闪烁的刀尖同时直指路明非的右手手腕——那是路明非握刀的手!
源稚生并没有出死招,他只是想让路明非短暂的失去战斗力。
卡塞尔学院和蛇岐八家如今的形式水深火热,但源稚生和路明非却并没有什么苦大深仇,即便源稚生动怒于路明非拐走绘梨衣,但源稚生也没有打算想要将路明非置之死地。
先前从天而降的狮子示现看似威势凶猛,但蜘蛛切斩出的轨迹却是极为直白,路明非只需略微侧身便能轻易躲过,那一刀更像是源稚生怒火的宣泄。
可路明非却并不想作为源稚生的出气筒,他偏用相同的狮子示现正面迎击!竟然还真与源稚生拼了个不相上下!
此时刀光再至,源稚生的蜘蛛切再度斩向路明非。
在皇血的加持之下,源稚生出刀的速度能够堪比“刹那”,即使是混血种,也未必能在源稚生极速的一刀下反应过来。
但路明非是S级!
在源稚生到他跟前的同时,路明非也抬起了右手,两柄长刀再度碰撞!黑夜中只有刀光闪烁!
两人不似之前狮子示现那般狂暴的对碰后,各自退避,留有余地,这次的源稚生更加激进!一记斩击未果,第二刀便紧跟着送了上来,他的气息平稳,脚下步伐自在且灵动,变幻莫测之间,夹杂着手上送出的刀锋,像是光影中曼妙的舞者。
源稚生手中送出的每一刀都在翻转,像是在用蜘蛛切缠绕丝绸,他的每一刀也越发舒缓,但路明非能够深刻的体会到刀上逐渐精进的力道!
镜心明智流·婆娑罗舞!
镜心明智流·逆卷刃流!
江户时代三大流派的剑术之一,以“位”闻名,艺术性与实用性并重的剑术!
某次路明非和师兄老大在高天原泡澡的时候,凯撒曾摸着胸前的刀痕吐槽着这略有些娘们的步伐以及那莫测的一刀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与游刃有余的源稚生相比,路明非则显得略有些狼狈,源稚生每挥出一刀,便将路明非逼退一步,刀刀相击的结果是路明非的节节败退。
小魔鬼路鸣泽确实是信守了承诺,保留了路明非尼伯龙根计划后的A级实力,但光凭A级的实力是斗不过源稚生的。
对手是“皇”,即使是楚子航以及凯撒两位A级中的精英联手,也只能在套路尽出的情况下堪堪险胜。
逆卷刃流的冲刷已经接近尾声,源稚生在蓄势之后斩出了逆卷刃流的最后一刀——天平一文字!
路明非提刀硬接,刀刀相击之时,路明非只觉得像是被时速350公里的兰博基尼正面撞上,巨大的力道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路明非半跪在地,整个人依靠在长刀之上喘息,长刀之上大大小小的缺口数不胜数——和黑道大家长的佩刀相比,绘梨衣随手从兰博基尼上翻出的长刀显然逊色不少。
反观源稚生则从容收刀,蜘蛛切上刀光锃亮,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路明非,月光的清冷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脸庞。
电光火石之间,差距已经显而易见。
“绘梨衣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不该将她带入险境。”
源稚生冷冷的声音像是冰锥,他径直走过路明非,向着街道的拐角走去,那辆报废的兰博基尼还安静的停在那里。
昏睡过去的绘梨衣静静的躺在副驾驶座,她的眉头紧蹙,身上的蓝紫色公主裙早已被雨水浸湿,她颤抖的缩着身子,像极了做着噩梦的公主。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下定决心重头来过就要守住一切,可失去了路鸣泽的帮助,他终究还是原形毕露,衰仔还是衰仔,即使路鸣泽给他保留了A级的实力,可在源稚生的刀下,他就像是个被扯下面具的小丑!
翘家的时间结束了,这一出闹剧般的旅途该划上句点了,源稚生马上就要把绘梨衣带回到最安全的地方,他觉得蛇岐八家才是绘梨衣的归宿,在家族的保护下,绘梨衣才是最安全的。
可路明非知道那是错误的,这世界上对绘梨衣来说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正是蛇岐八家!某个慈眉善目的老不死是这世界上对绘梨衣最危险的存在!他才是这世间最该死的混蛋!
源稚生从报废的兰博基尼上横抱起绘梨衣,在抱起绘梨衣的同时,源稚生不由得眉头微皱。
在雨水浸湿的单薄衣衫下,源稚生触到了绘梨衣坚硬如铁的肌肤。
和他料想的一样,绘梨衣的状态很糟糕。
女孩浑身颤抖,即使在源稚生的怀抱中,绘梨衣也没有得到丝毫的安全感,她的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些什么。
源稚生侧耳细听,他终于听清了绘梨衣口中的呢喃。
那是一个名字!
绘梨衣在说“Sakura……Sakura……Sak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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