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岁那一年,有一日爹娘以为她睡着了,便提起了她和涂浚的婚事。
当时爹爹对娘说,忠勇侯府人口单薄,涂舅舅只有涂浚一个儿子,让他再等十年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娘也觉得这桩婚事有些不合适,倒不全是为了子嗣的缘故,而是担心她和涂浚年龄悬殊太大,将来过不到一起。
所以他们俩打算再去和涂舅舅父子二人商议一番,是不是应该取消这个只能算是口头承诺的婚约。
她当时就着急了,也不再装睡,死死揪着爹娘的衣袖,问他们是不是要把她的阿浚哥哥抢走。
爹娘被弄得哭笑不得,用各种好吃好玩的哄了她半天才算把她糊弄过去。
虽然她那时的年纪还太小,爹娘却已经开始尊重她的意愿。
从那一日起,他们再也没有提起过取消婚约这几个字。
这件事司徒笑从未对涂浚提起过,但她心里清楚,除了阿浚哥哥,再也不可能有哪个男子能入得了她的心。
涂浚道:“没有人逼迫我一直等着你,可我却等到了这个年纪,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司徒笑的心脏比之前那一次跳得更快。
她结结巴巴道:“阿浚哥哥你就没有想过娶娶我大姐姐”
涂浚道:“的确是想过的。”
“啊?”司徒笑耷拉着眉毛,看起来惨兮兮的。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涂浚好笑道:“我虽然比你大姐姐和大哥哥大了两个月,却远不及你大姐姐那般早慧,甚至还不如你大哥哥懂事。
十几岁时,我整日跟在你大哥哥身后,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有时甚至上了他的当都不自知。
只有一件事我不肯听他的,那就是娶二姑姑的女儿为妻。
这是父亲最大的心愿,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怎能不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那时你大姐姐是二姑姑唯一的女儿,她自然就是我唯一的目标,这和她长得漂不漂亮,性格好不好没有太大的关系。”
司徒笑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你虽然想过娶大姐姐为妻,却并没有真的喜欢她。”
涂浚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司徒笑闷声道:“你十二岁的时候不懂事,难道十六岁的时候就懂了?”
涂浚的手微微一顿,小丫头果真不像从前那般好哄了。
见他不答话,司徒笑又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会一眼相中刚出世的小娃娃。”
在心上人面前,她实在不忍心把自己说成一只皱皮红猴子。
涂浚叹道:“笑笑,有些事情我真不知该怎么和你说”
“那你就慢慢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涂浚想了想才道:“这么和你说吧,你大姐姐和圣上定亲后,连我父亲都放弃了从前的心愿。
所以你的出世对我们大家而言是一个意外,更是一个惊喜。
我不顾天气严寒,只用了五日便从汾州赶到了京城。
小宝宝都是爱哭的,可你第一次同我见面就冲着我笑。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会不会一眼相中刚出世的小娃娃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只装着一个爱笑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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