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轻的在自己耳边一字一字的问着,冰冷的寒气喷在楚士后颈裸露的皮肤上,让他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的声音像是条冰冷的蛇从自己的脚底缠绕而上,冷意直刺到大脑的深处,“你——还在——苟活着吗?”
深夜的三层红砖的老楼一层忽然亮起了一盏灯,楚士喘息着坐在了床上,他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景物,看到还在沙发先睡的昏天黑地的阿球,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他起床倒了杯水,然后在卧室的书桌前坐下,他看着那把裹着黑布的剔骨刀。
很久没有梦到大哥了,本来也打算明天去看看他,看来,这是在责怪自己最近对他的冷落?眼前浮现出大哥那张冷峻而嘴角上扬的嘲讽脸。
是自己多想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缠绵肉麻的剧情。
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清晨,霞光照射下的晴庭市墓园,楚士正站在一个简洁大方的青石墓碑前,碑面上只刻有两个字,“大哥”。
“大哥,你这可是占了多少人的便宜,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看到这两个字,不论年龄都会在心里喊你一声大哥。”
楚士拿出干净的布,开始认真的擦着墓碑。
“大哥,和你说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是个正规公司,有五险一金。”
楚士是个孤儿,在他九岁从孤儿院逃出来,在旧城的废墟里遇见男人后,就一直跟着这个自称为大哥的人,直到十一岁,男人在那一场战斗中死去。
他不知道大哥的名字,因为他说,“名字只是一种没有用的符号。并且我们终将逝去。”这种有些酸的话和他玩世不恭的性格很是违和,但意外的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楚士叫他大哥。
大哥的工作和屠夫差不多,但是他的刀下都是一些奇怪的的巨大的类似昆虫形状的家伙。
楚士就是他在旧城的废墟里砍怪时顺便带出来的。或者说他没有想带走楚士,是楚士跟着他出来的。
因为废墟之中生活着更多被社会的文明所抛弃的人,他早就见怪不怪。
他一直就没把楚士当成孩子对待。
因为一个孩子不会在自己当面砍掉一只丑陋的失控物后,还能静静的吃着手里冷硬发霉的馒头;
也不会在自己离开时,紧紧的跟着自己走过一条又一条满是碎石瓦砾的路。
已经磨破的鞋子底下,渗出红色的液体,留在那些石块尖锐的棱角上,男孩一声不吭。
只是那一路,两人间有了一种默契。
男人在心里问,你想活吗?
而那个小男孩,用自己的鲜血回应道,我想活下去。
这是个最好的时代,如果你拥有一个身份,那么就可以在某个势力之下被庇护,心安理得的活在光明面。
这也是个最坏的时代,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存在理由,那么你会被驱赶到文明以外,比如战争多摧毁的旧城,消失在残破的建筑中,活着浅埋在瓦砾之下,拥抱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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