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那只大鸟，他人面鸟身，黑色的羽毛覆盖全身，只有那张脸还有几分人的皮肉，不过他带着一张皮质面具，这轮廓……

“怎么？”大鸟道。

虽然没有转眼看，可他知道，她在看他。

“没……没什么，多谢道友搭救！”沐喜尴尬地把头转向一边，随口说了句，“只是感觉，道友像我一位故人。”

刚说出这话，她就马上后悔了。

像谁？君子国乐枫太子？

他已经死了。

这气味，也不是他。

“是吗？”大鸟平静道。

“看道友骨相俊美，为何以面具示人呢？”沐喜小心翼翼地问，顺便套个近乎。

“皮相不尽人意罢。”

这一声冷冷地。

……

一道闪电，直劈东口山处，那头像是炸开了什么。

不一会，又来一声惊人的巨响。

是雷鸣。

而后，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雨，太大，大黑鸟都没法飞了，他越飞越低，却一直用翅膀护着沐喜，不让她淋到。

“你……还能往前飞吗？”

沐喜焦急道，那边，应该是又出什么事了吧？不过她没有法力，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大黑鸟没搭话，继续艰难地往前飞了一段。

直到看到一颗大树。

他飞到那棵大巨大的榕树下面，暂且避雨。

树下，他轻轻地抖了抖羽毛上的水，抖得是极温柔的。

他右边的翅膀，却一直为沐喜挡着雨滴，没有放下来。

“敢问道友怎么称呼？”

沐喜想打破这沉寂的尴尬。

“琉璃。”

“我叫沐喜。”

“你说这像不像五十年前……”

琉璃看着天空的大雨，突然道。

“五十年前……”

沐喜似乎想起些什么。

虽然这里已是一片葱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经历那场大战，还能在这一带活到今日的生灵们，应该都不会忘记吧。

五十年前，司幽国觊觎君子国的富饶，挑起战事。

司幽国早已侵占了许多他国领土。

而那些被占领之地必遭屠城。

他们用这种血性的办法，培养他们的狼人大军，狼人是比任何的猛兽都要可怕、凶猛，就算君子国人身披铠甲，配上宝剑，也一定敌不过狼群的兽性。

可君子国的君主要保护他的子民，说什么都要死守这片土地。

人，真的是很奇怪。

那个国君明明都快死了，明明胆子也很小，却还想要保护别人。

若是猛兽遇上更大的猛兽，虽说也是要保护自己的族群，但它们会组队逃走，或是各自飞散，寻找新的沃土。

打不过还抵抗，是等着被团灭？

沐喜不懂。

但她有一种冲动，要守护这里。

得去寻一只更大的猛兽来抵抗。

她来到一尊神像下面，用一条狐尾之力，解开那道封印，释放一条火龙。

在那条火龙被封印之前，它造出的大火，天神也只能用土来遮掩，把大火藏在地底下的熔浆，藏在山中的火井……

那火，除非它死，否则永不能灭。

火龙来到东口山下，喷出熊熊烈火，把狼人挡在东口山外。

狼人无法进攻，狼群的首领化成一条玄龙，想要逃出火海。

可突然来了风，天空上方又出现一条白龙，它让火苗蔓延开来，还把这一带绕了个圈。

烈火熊熊，浓烟滚滚，所有人都睁不开眼，那条玄龙也被烟熏倒在地上。

狼出不去，人也出不去。

唯有，除龙！

玄龙和火龙厮杀，最后双双赴死。

它们倒在地上，流出玄黄的血液，火龙血干之时，大火燃尽，却无一人一狼生还。

打赢狼，灭了火，结果被风团灭！

是风赢了……

明明是人的纷争。

最后，人和龙都成了牺牲品。

眼下，是大水。

可这次，又是谁赢了？

想想，公主是无意弄丢的，牛大郎是无意疯的，失踪的人无意被疯牛蚕食瓜分肢体……

不对，人怎么会失踪到这边？

没听说人失踪时有巨浪。

这里明明是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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