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一场怪诞的梦魇,张舒雅心事重重,陆晨也心不在焉,两人一前一后,都在想各自的事情。
脚下的地面湿漉漉的,最近总是在下雨,陆晨抬头看向天空,中午连太阳都看不清,浓黑色的阴云连绵至天际,整个世界晦暗,压抑。
天气的反常已经持续了三个月,其实现在是夏天,但温度冷得像是快入冬的秋天。
这个世界,似乎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世界。
陆晨眼中,世界的异变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阴暗的天气仅仅是表象,除此之外,他还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诡异事物。
穿行在闹市区,陆晨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看向那个街边的垃圾桶,盖子被垃圾撑得微微打开,黑暗中,窥视的眼睛一闪而过。
陆晨屏住呼吸,通过集中注意力,他还瞥到了缩进下水道栅栏的黏滑触手,听到了逼仄小巷中那狼吞虎咽的咀嚼声。
这些诡异之物散发着邪气,即便它们躲藏的很深,自己还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它们。
陆晨六岁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些东西,本来应该见怪不怪,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些脏东西在三个月前突然变多了,紧随而至的是突变的气候,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古怪新闻。
有种感觉,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学姐,换一条路。”陆晨压低声音,拦住了张舒雅,因为她浑浑噩噩的走入了那条小巷。
本来要在楼下公园长椅坐一会,但陆晨发现张舒雅一天没吃东西,便想带她去附近的快餐店,这条小巷是一条近路。
这条路漆黑,逼仄又潮湿,从里面传来令人不安的咀嚼声,陆晨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这种不可名状之感如蛆附骨,让人精神厌恶。
还是不要走这条路了......
张舒雅点点头,但事与愿违,她踩在水洼发出了声音,如激起涟漪般,那个黑暗中发出的咀嚼声停了下来。
它发现了!
陆晨心跳起伏,紧拉着脸上疑惑的张舒雅向后退,与邪祟共存的这些年里,最有用的经验就是:眼不见为净,走为上。
黑暗中的轮廓若隐若现,陆晨错开视线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和地上流浪狗被开肠破肚的尸体。
嚼成残渣的骨头碎片散落在地上,黑暗中的东西还在咀嚼,血泊顺着小巷边流淌出来。
血腥味令人作呕,如此出血量,也许小巷深处不止是一条可怜的流浪狗而已......
陆晨脚底抹油,一步又一步的远离了小巷。
黑暗中传来了沉闷的喘息声,那双血红色一直在观察着陆晨的背影,随后才慢慢隐入黑暗。
直到走出二十米外,发现没有东西跟着后,陆晨才松了一口气。
“学姐,以后少走这种路。”
张舒雅并没有看到黑暗中的东西,只是懵懂的点点头,在她眼中,陆晨总是神神秘秘的,但是很可靠。
私下陆晨会管张舒雅叫学姐,这份工作就是她介绍的,她对自己也是一向照顾,看着她毫无食欲的吞咽食物,陆晨叹息一声。
“家里发生的事情像一场梦一样,我有时都怀疑是自己在幻想......”
张舒雅放下芝士汉堡,眼神恍惚,“我记着我早上吃过早饭,我妈做的,上班时候却又疲又饿,这时我才反应过来。”
“我妈不是去世了吗?哪来的早饭?谁给我做的早饭?”
也许张舒雅被邪祟操纵了记忆,陆晨只能从这方面去联想,出于安全考虑,他不希望学姐近期回家了,恐怕更危险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我就不回家了......”张舒雅已经清醒许多,整件事越想越后怕,如果不是求助陆晨,恐怕一回家她就会忘记一切,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但张舒雅刚做了这个决定后,她的手机铃声就诡异的响了起来。
她表情瞬间僵住,嘴巴半张着:“是,家里打来的......”
这是张舒雅家里座机的来电,也就是说,是“张母”的来电。
陆晨的冷汗流了下来,是接还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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