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大殿。

莫红鱼坐立难安，站在门口，时不时望向通往山下的路。

待看到林牧的身形，她才长松了一口气，赶忙迎了上去。

“师尊！”

莫红鱼洗漱了一番，一改先前小乞丐的形象，只是看起来仍然是面黄肌瘦，弱不禁风。

“准备好了吗？”

林牧笑着问道。

莫红鱼打量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尊……没事？”

林牧神色古怪：“怎么？难道你盼着为师出事？”

“不是不是……”莫红鱼面露窘色，连忙解释道：“听说老宗主的五位义子和六大长老，都想要师尊的命，弟子担心……”

“放心吧。”林牧轻笑一声，带着莫红鱼回到大殿：“天魔宗虽是魔道魁首，但同样也要讲规矩！”

“若没有正当理由，他们是不会杀了为师的。”

“不若然，今日我想当宗主，便大开杀戒，明日他想当宗主，再开杀戒，人都死完了，天魔宗如何能成为傲视莽荒域的超然势力？”

“师出有名很重要，否则会遭天谴的！”

莫红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后，林牧将她带进内殿，让她盘坐在蒲团上，这才拿出淬体丹：

“你根骨极差，想要成功洗髓易经，便需要经历极大的痛苦。”

“期间每一刻，都犹如身受剐刑，这种痛，不是人能熬的。”

听到这儿，莫红鱼不禁挺直身子，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林牧摊开手，将淬体丹递到她面前，神色认真道：

“若撑过去，你便能脱胎换骨，成为一名练气境修士。若撑不过去，可求饶，为师能救你一命，但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再无师徒之名。”

这是林牧的考验。

虽然他急于授徒获得奖励，但他的徒弟，也绝对不能是那种无能之辈！

莫红鱼抬头，对上林牧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多说一句话，毫不犹豫的接过淬体丹，扔进口中。

她没有选择，更没有退路！

淬体丹入口，便化作一股精纯的药力，涌入她体内，充斥着她的奇经八脉，包裹住四肢百骸。

林牧所说的疼痛，瞬间袭来。

没有丝毫铺垫，没有丝毫过度。

就如同全身骨骼被一寸寸捏碎，经脉一寸寸断裂，血肉一片片被剐开。

那张小脸，变得煞白无比，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眉心那道伤疤，轻轻蠕动着，看起来极其狰狞。

林牧静静的看着莫红鱼。

她的根骨极差，不适合修行，若想要踏上这条道路，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熬过去，脱胎换骨，蜕茧成蝶！

熬不过去，香消玉殒，就此化作一抔黄土！

时间一点点流逝。

莫红鱼的皮肤，寸寸龟裂，鲜血像是不要钱一般，不断渗出，将她染成一个血人。

到最后，就连林牧都不由动容。

因为从始至终，莫红鱼都未发出一丝哀嚎，没有一声求饶。

那种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林牧看着身子颤抖，但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倔强的莫红鱼，口中喃喃道：“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撑着她？”

仇恨？

可就算如此，在如此痛苦之下，却一言不发，她的心性，超出了林牧的预料和想象。

整整三个时辰。

淬体丹的药力，终于被莫红鱼完全吸收。

当那非人的疼痛缓缓消散后，莫红鱼才如同虚脱一般，从高台上径直摔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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