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里除草是一个枯燥且繁重的劳动,特别是近十亩的水田里,但是张铁几人毫不松懈,只因为今日,张武人张保的管家顾青,特意来到水田边监督。
顾青自然不会闲的无事跑到这个泥泞洼地里来,哪怕是坐着轿辇。
只因为主家张保来信,不日就将回来,本来水田的活计就安排慢了些,所以才会一次征召十几个村野农夫前来做事。
顾青没有下到小道,小道过于泥泞,他施施然的坐在主路的轿辇上,喝着茶水。
眼睛在一片绿油油的早苗地里扫视,十几个人在他的眼神注视下,皆拿出十二分力气奋力农作。
张铁心思最是活络,仗着自己曾与顾青有过几次见面,便大着胆子上到前来到了一声问候。
他弓着身子,脸上献媚讨好,上前道了一声“顾爷”。
顾青约莫四十五六岁,脸上白皙,下颌留着一指长小胡子,头带一顶高皮帽,眼睛丹凤。
在张武人家管事多年,家宅大小几十个仆从,无人不服从于他,练一身自以为是的威压,除了在主家张武人面前低眉顺目,其余人等,皆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此时见张铁上前问候,眼皮一搭,皱了皱眉头,哪怕是前两天才亲自挑出来负责水田的工头,他一时也没有想起来是谁,这倒不是他记性差,只是骨子里就觉得这些村野之人不值得他费心思去记。
但是顾青做人可谓是颇有手段,哪怕骨子里再瞧不起,嘴上还是会饶上几分。
他悠悠的嘬了一口茶,鼻孔里发出一声享受的声音。
这才开口说道
“张铁是吧,做的不错,介绍的这几个人也没有偷奸耍滑之辈,看来你用心了”。
张铁得了夸奖,心中大喜,自认为和顾青又近了几分,连忙说道
“谢顾爷,顾爷放心,这几个人都是我同村常年下地干活的,绝对不会有偷懒的人,我张铁肯定全力替顾爷把着这些人”。
“嗯”,顾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回应。
又端起了茶杯来,暗示他可以走了。
可是张铁一介村夫,哪知道端茶送客的道理,可劲的想在顾青面前表现自己,隐晦的提出,希望后续有什么工作,能帮忙提携一二,往后必有报答。
其实,从顾青这里接到工作的时候,顾青已经从中扣除了一部分好处费,他给予几人的工费中,张铁每日六文,其余人等三文。
虽然听起来少,但是对于几人来说,三文钱已经可以买三斤糙米,够一家人吃一个星期了,自然欣喜若狂。
可是,实际上顾青在账目支出上,写的是张铁二十文,其余人等十文。
这一来一去,中间的差额就入了顾青的口袋。
得了好处,顾青对张铁却没有几分耐心,见张铁不知好歹,便毫不客气的直言道。
“你这人心思倒是灵活,就是脑筋有些愚笨,莫要多说,只要你好好把这次事情做好了,以后保管有你好处,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干活”。
说话已经有些不客气了
张铁的话嘎然而止,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顾青。
见顾大管事面有慍色,赶紧转身要离开下到水田里。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马车哐哐哐行驶在路上的声音,随后传来的是噔噔噔的马蹄声。
几人好奇抬头看去,才发现不远处的坡上,一辆马车和几个带刀的狂野骑士从坡上沿着道路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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