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进一步而言，你从一开始就明白，修身炉这条路无法恢复人的记忆，或许是你重要的人、或许是你自己丢失的记忆……”

“这或许是你潜意识中的想法，你为了那个给你提供核心的人完善修身炉，而你内心深处认为她有能力恢复你的记忆，或者说，你曾经了解到一些内幕，只是被抹去了相关的记忆，只是冥冥中有一种无法说清的不安……”

“我说的对吗……马教主？”

低垂着眼帘，吕碧城与马仙洪错身而过，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双手揣兜，径直走向门口。

“不……不是这样的……不对……明明应该……”

喃喃自语，马仙洪愣在原地，脑海中无数念头沸腾，痴痴地望着修身炉。

在那庞大机器的映衬下，他的背影显得万分渺小，且孤独。

悄无声息地，毕老立在一旁听完吕碧城的分析，他看了眼如遭雷劈的马仙洪，又看了眼信步离去的吕碧城，连忙追了上去：

“卢道长，等等老朽……”

“不要叫我卢道长，叫我卢大侦探。”

“……卢…卢道长说笑了，你刚才所讲的话，都有几分把握？”

“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分析，各种线索都很明显地摆在我眼前，只是阅读它们就能很轻易地串联出精彩的故事……当然，最明显的就是马教主的表情了，他不会骗人。”

“哦哦，是这样啊……”

“倒是毕老，您作为全性背景的老人，就对甲申之乱这么感兴趣么……要让老天师知道你在这里，你就不怕他坐着飞机过来劈你？”

“呵呵……龙虎山的那档子事，只是孽徒龚庆一人闯出的祸端……不过是地上的萤火，却妄图与天上的星星争辉，落到这样一个下场也是情有可原……”

“很难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组织和个体，张楚岚也好，全性也好，耀星社也好，都对于那段历史的真相这么执着……”

“或、或许吧……追求真相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说不定这段历史的背后隐藏着修行的最大秘密……有人会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

额头有冷汗流下，毕老不着痕迹地看了吕碧城一眼，发现他抬头望着夜空，并没有察觉异样，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吕碧城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把他吊了起来：

“那么你又为什么加入碧游村呢？出于自身的兴趣？一个助力？抑或是一个监视者？”

沉默了一会儿，毕渊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也和吕碧城一样，欣赏起山中的月色：

“那么你觉得其他加入碧游村的人，又有什么动机呢？”

不等吕碧城回答，他似是自言自语道：

“追求更强也好，没有容身之处也好，为了治病救人也好，碧游村的众人，无非都是无法接受过去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的人啊……”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无比拥护修身炉这样的宝物，渴望着它能改变这个麻木的世界……”

“可惜的是，众生中的大部分，反而是渴望着平淡的生活的，用一个人的话讲：”

“他们无所谓术，也无所谓道，他们只是活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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