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儿把这半个月的见闻讲出来,也是稀里糊涂的不清楚韩岩要干嘛,可看他那副架势和眼里的认真,仿佛是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由他去吧,不成气候的东西,不在皇太子身边陪着,与大汉储君打好关系,反而穷居在城外当粗鄙的匠人,哼。”韩颓当气不过,冷哼了一声。
可是哼完之后却突然觉得不太对,他这趟出去不是白走的,在路上听说了韩岩的一些事情,些许名声虽然微不足道,可也说明这个孽孙不是傻子……
沉吟了片刻,韩颓当还是决定亲自去城外看看,一探究竟。
“难不成,他真能让田地里生水?”
怀着这样的想法,老韩乘坐马车出城。
七月中旬已是酷暑时节,空中没有一片云,偶尔一阵风裹挟着热浪,吹起打了卷的叶子袭至城下,在那里转着圈回旋,直到热风无力了才会停下。
韩岩终于脱下那身华丽锦袍,受不了炎热,换上一身单薄的汗衫,在大缸边不厌其烦的做着实验。
他已经把树皮、麻头等东西熬制成细纤维,接下来要用水把细纤维勾兑成合适的浆液,再用漏水的纸模捞取纸浆,经过脱水、干燥后才是纸,这个过程任重道远。
城门口,韩颓当见他这么认真,也是愣了半饷,再看那已经有了雏形的巨轮,还有一截一截宛如长龙的龙骨水车,心里突然有了丝丝喜悦……说不准自己会输啊,也许他真的可以解决弓高侯国的田地灌溉问题。
不对,不只是弓高侯国,只要这巨轮有作用,河流沿岸的农民都可以受益,这是有利于天下百姓的大工程。
“爷爷。”见韩颓当站在城门口观望,却不走近点看,出于礼貌问题,韩岩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这东西能成么?”韩颓当盯着将近十米宽的木制巨轮,虽然只是轮廓,可也足够震撼人的眼球。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可以。”韩岩说着,拿手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笠木匠和佣人们赶紧跑过来向韩颓当行礼,十分恭敬。
“都去忙吧,我和嫣子有几句话要说。”韩颓当不太待见这些人,挥手让他们退下,眼里带着对昔日的向往,缓缓问韩岩:“条侯真的没救了么?”
“功高震主,性格又自负桀骜,陛下不把他拿了,皇太子继位后怎么能镇住天下。”摇摇头,接着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倒在盆里,增加细纤维浆液的水分,因为刚才的太稠了,从纸模里浸不出水来。
韩颓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长安?”
“说不准,长安贵戚多如狗,虽然有刘彻罩着,可我自己没有任何根基,全凭他的恩宠。等什么时候我有了底蕴,能不被人一言不合剁了喂狗,我就回去。”
“……”韩颓当哑口无言,连我这个诸侯去了长安都得盘着,等你有了底蕴,大概太阳会从西边出来。“我觉得你还是去皇太子身边待着比较好。”
“你不懂。”
韩岩不想再解释,只是蒙头做实验,内心深处有隐隐的希图在发酵……
韩颓当不再劝,因为他看不懂韩岩了,也因为远处有将士驭马飞奔,像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报……”
将士急促的号子显得凄厉,在城门外回响。
“匈奴入侵雁门,杀至武泉,再直入上郡,取苑马而去,我大汉将士战死两千余人,血流成河!”
“什么?”韩颓当怒瞪双目,气血上涌,死死咬着牙关。
“匈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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