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此情此景,倒唯有这句诗最为贴切。
花飞柳叶下,两双眼对上,一双觉得不期而遇,一双觉得命里注定。
此时一个“大”字又在眼前挥舞,路蔓生才回过神。
“应阁主好兴致,今日闲来消遣何处呀?”
这女人的眼神,为何还是有种——也罢,不去管她。
应无患深眸一转,落于大叔手里的东西,露出笑,“姑娘看似也很闲。”自然知道,是句嘲讽。
她目光移至一旁的杜若,立刻笑转星眸,“公子想单凭练嘴皮,可进不了弘山书院。”
“她……”杜若看向应无患,再看向她,“她……”
此女妙语惊人,分明是知晓杜若的底细。善参透天机?
应无患语气和缓,却见不着任何情绪,问,“那依姑娘之见,该如何做?”
倚风而笑,青丝间露出慧眼一双。
“阁主如今是在承认在下的真才实学?勿要忘了先付出相应的代价才是。”
倘若姑娘有什么真才实学,能让应某佩服,应某自然愿意跪着留您下来——
跪着?她竟得寸进尺。
跪着!要雪当日之耻。
除了那个眼神,屡次的“参透天机”,若真有三次相遇,他定会将这些都问清楚。
一路上,他二人走得匆忙,想着方才二人不着边际的对话,大叔忽而停下脚步。
“干嘛急着走?”深眸之处露出些许怀疑,“你之前认识应阁主,还惹了他?”
“自然不是。”路蔓生嘴角轻松一笑,化解他的猜忌,“只是待会要触霉头的是他,我们若待着不走,定会被无辜牵连。”
“触霉头?应阁主?”
眼光直直落在远处,街尾整齐划一的脚步缓缓而至,这可是个大排场。
……
“阁主,方才为何不留下那姑娘?”附子一旁嘀咕着,大概惦记着当日她夸他的那句。那句什么来着——?
应无患的眼神落于前方三尺之地沉定,“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留下她,终是个祸患。”
附子长叹一声,“可眼下,此法对杜公子无效,阁主还得想别的法子。我瞧那姑娘看似有法子……”
“咳,到底谁是你主子?”
“您。”附子委屈恭敬道。
耳边敲金击石之响,应无患脚步一替,目光如炬,却浅淡落在街尾,像已洞察一切。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朗声一笑,伴着淡淡乡音,那人出场华丽,却依旧带着些改不掉的乡土之气,“无患兄,许久未见。”
獬豸长袍,一双鹰眼如炬,此乃监察御史苍术,也曾是江南人。
“无患一介草民,不敢高攀御史大人。”他躬身行礼如常,眼神却透露出他极其不想遇见此人,一种附子从未见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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