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二年三月,天下大旱。
干旱的大地,烈日炙烤着京城。
榕树无精打采地搭拉着叶子,鸟儿饥渴着躲在树荫中,咕咕地叫喊着。
数不清的流民像潮水般涌入城中,有些穿着自己编织的草鞋,有些赤着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木讷走着。
“呜呜……呜呜……”
在万年县的中部升平坊内一家老旧的院子内传来几声哭泣的声音。
这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
冷清的院落,院子里面杂草丛生,木制结构的老房子,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坍塌,窗格子像树皮般开裂,只有残留的朱漆,彰显它往日的辉煌。
院子的正中间的正房。
微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窗格子上的蜘蛛网微微地挥动着。
大厅中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年纪青年人,身高大约一米六八,俊俏的脸庞发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身子直直地躺在一张草席上,胸口没有了起伏,看上去已经断了气。
青年人的前面是祖宗的神龛,香炉上燃着三根香,三丝白烟袅袅,为大厅内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青年人左右两边各跪着一对少男少女。
男叫周宏宇,大约九岁,脸色发黄消瘦,深陷的眼眶中红着眼睛看着地上躺着的青年伤心地哭泣着。
右边六岁的小女孩叫周茗,梳着辫发,长长的黄发垂于脑后,腊黄的脸庞哭得红肿。
“呜呜……大哥,你这么一走,丢下了我跟茗儿,往后我们可怎么办呀,呜呜……”
男孩伤心地哭泣着。
一想到自己大哥就这么走了,自己往后的无望的日子,男孩哭得更加伤心了。
若大的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一对不满十岁的兄妹,小小的年纪,他们以后的生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主子,大公子已经去了,你得保住身子呀,这往后的家里可都靠小主子你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面前一对小小的兄妹,心里很是伤心,不断地安慰他们说道。
“陈叔,现在怎么办?陈叔你是家里的老人,现在大哥已经去了,家里也没了钱,宏宇现在都听陈叔您的了。”男孩抹了把泪水,红着眼睛抬头看着老人问道。
“现在这个年月,家里又这么破败,就是卖,也没有人买,安葬公子,这些都是需要钱财,就是一副棺材,也得好几十文钱,现在家里就剩下咱们三人,现在小姐还这么小,小主子你又这么小,奴才说句冒犯的话,不如就把小姐卖给人家做个使唤的丫鬟,最起码可以吃得一口饱饭……”老人说到这里,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不,二哥,茗儿不想离开二哥,二哥,不要把茗儿卖了,好不好?二哥?”小女孩一听到要把自己卖了,伤心得哭了起来,走到对面的男孩身边,伤心地哭成了泪人。
小男孩流着眼泪,任凭对方怎么摇晃,心里像用刀刺一般,小小的年纪就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妹妹还这么小,自己就把她给卖了。
“呜呜……”兄妹俩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茗儿,别怪二哥心恨,你也看到,现在家里成了这个样子,大哥已经去了,二哥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照顾你了,与其你与二哥一起挨饿,不如到别人家做个丫鬟,苦是苦了点,起码可以有口吃的。”小男孩用双手为自己妹妹抹去两行泪水,伤心地哭道。
“二哥……,大哥已经走了,茗儿再也不想离开你,二哥,不要把茗儿卖了,好不好?”
小女孩摇头地哭泣地求饶道。
“好妹妹,二哥实在是不得已呀,不然大家都得饿死,呜呜……”男孩伤心地哭着紧紧搂着自己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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