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黄泉之路四个字,三个道姑毛发倒竖,清月道:“既是救了我们,为何又要害我们?”
李伏道:“这却不是害你,这正是为了救你,人鬼殊途,你们不该留在人世,阴司地府才是你们的归宿。”
“说什么归宿!分明是送我们下地狱!”清月怒道,“到了阎王那里,却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李伏道:“那是你们的罪业,至于阎君如何处置,却要看你们的造化。”
“狗屁的造化!”清月奋力从腰间拔出长剑,指着李伏道,“狠毒的奸贼,今天却要跟你拼上一回,纵使魂飞魄散,也不去那地府。”
“这恐怕由不得你们。”李伏从怀里掏出了三颗丸珠,清月见了丸珠,恨的咬牙切齿,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清风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道:“随你怎么处置我,求你放了我两个妹妹。”
清月拉起清风,咬牙道:“姐姐莫再求他,但和他拼到底便是。”
李伏摇摇头,对清风道:“当真死性不改,想我苦心救你,你却欺瞒于我,你等满身罪恶,且到阎君那里听候发落。”
李伏取出灵符,正待念起咒语,不想白冉一手夺下灵符,另一手夺下了三个道姑的丸珠。
“白兄,你这是作甚?”李伏惊讶的看着白冉,却听白冉道:“你自拼上性命去救她们,现在又要把她们送到地府受苦,我却想问问你,你到底要作甚?”
“她们既然是鬼魂,就不应该留在人世,送她们去地府,让她们赎清罪业,重入轮回,这才是正途。”
白冉道:“有人不想活,可没人不怕死。她们都死过一次,本来也死的冤枉,你还想让她们再死一回,于情于理却都说不过去。”
李伏道:“白兄此言差矣,不是李某让她们再死一回,魂归地府是天理,我等修道之人,本就应该顺应天意而为。”
“什么是天意,你却说得清么?”白冉道,“你我本来斗不过那妖精,可还是救下了这三个道姑,难道这不是天意么?老天让她们留在尘世,定是她们尘缘未了,你非把她们送到地府,难道不是逆天而为?难道说阎王的手段没你高明,非得让你代劳?”
这一番话,却说得李伏哑口无言,清风见丸珠到了白冉的手上,赶紧对着白冉磕头道:“谢恩公宽宏,求恩公救我姐妹!”
白冉摆摆手道:“我平生最怕听这个谢字!这个字当真折了我的修为,你先起来说话。”
白冉扶起了清风,看了看清月和清莲,道:“一笔是一笔,一件是一件,我们还是先来说说这里边的价钱,本来我与你们并无瓜葛,可你们两次害我性命,还伤了我娘子,这笔账怎么算?”
清风看着白冉,刚才一脸的侠骨柔肠,转眼变成了商人模样,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见清风没有回应,白冉接着说道:“按理说,我该找你们报仇,让你们好好尝一尝我白某的手段,可你那两个姐妹受了伤,我也不愿趁人之危,你欠我两条命,欠我娘子两条命,我还救了你姐妹三条命,一共是七条命,你打算怎么还?是以身相许还是以命相抵,你倒是说来听听!”
清风半响无语,头一次听说这性命还可以这么一笔一笔的算来。思忖良久,清风却又跪在了地上,道:“清风只是个孤魂野鬼,愿当牛做马,报偿恩公。”
白冉道:“当牛就不必了,我也不会种地,你吃了我的马,干脆就给我当马吧!”
“当马?”清风惊讶的看着白冉,白冉道,“怎么,你不愿意?”
清风一咬牙道:“愿意!”说完,清风四肢着地,晃动身躯,用起法术,顷刻之间烟雾四起,等雾气散去,清风依然变成一匹骏马,周身雪白,毫无杂色,嘶鸣蹬踏,甚是俊伟。白冉抚摸着马的脊背,又摸了摸鬃毛,赞叹道:“好马啊,真是好马!”
看白冉一脸爱怜,白马嘶鸣一声以示回应,不想白冉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喝道:“没看我腿脚不济,这却让我怎么上马?”
清月见状,怒不可遏:“姓白的,你别欺人太甚!”她刚想上前,却见白马回过头来,怒目相视,清月不敢多言,但见白马驯服的跪在地上,白冉一步跨了上去,又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走,咱们回家!”
白马起身,带着白冉在山路上驰骋,虽说没有马鞍和缰绳,但那光洁的脊背却让白冉坐的十分稳当。疾风拂面,白冉正觉惬意,耳畔却传来了清风的声音:“你胯下为何这般湿黏?”
白冉道:“却不跟你说了,我刚才吓尿了裤子。”
清风抱怨道:“这可真是恶心,你那污秽之物全都沾到了我身上。”
白冉笑道:“救了你却还敢嫌弃我,真是打得少。”说完又在马屁股上拍了几巴掌,疼的清风喊道:“轻一些,疼死我了。”
“昨日却还铁骨铮铮,今日便知道疼了,走快些,回到家里给我洗衣煮饭,叠被暖床,受苦的日子却还在后边。”
白冉一路打着马,欢快的走了。留下李伏,看着两个道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姓白的答应留我们一条生路,你们该不会言而无信吧?”清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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