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圈着她,德林苑的气温寒冷,她的嘴唇已经没了任何色彩,青白得跟她的脸色一样,脆弱到只要轻轻动一动,她就要停止呼吸了。
他抱起她,低声喊道:“herry,你舅舅还在等着你呢。”
他重复一声,加大了声音,“你不是要回去,守着你舅舅吗?还有你万般珍重的家族?”
他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他未曾经此险境,面色沉峙凌厉,沉蓝一双眼逼向宫池若。
宫池若已经很久没有拿过枪,他也很久没有亲自动手杀人。血戮和阴暗里呆久了,他也厌恶透顶,不想脏了自己一双手,一双眼。宫疏就是为此培养出来的,宫楠木也是。
“很久之前,我就想杀了你。”宫池若举起枪,灰色的一双眼,憎恶而晦暗:“你跟蓝元礼,总是接二连三破坏我的好事。”
他出手迅疾,刚完就给了一枪子。欧彦哲被这一枪打中了胸口,几乎贯穿,尖锐到令人瘫软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住脚跟,喷薄而出的鲜血溅到了怀里蓝清川的脸上,一串串地滑落,妖异而残酷的样子。
他支撑不住,半跪下来,蓝清川人事不省地睡在他被鲜血染透的臂弯里,若不是还能够感觉到她胸口的跳动,欧彦哲都快以为她以及死去了。
这是他长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受伤。在他很的时候,有他的祖母保护他,等他长大了,已经没人能够伤害得了他。朗格拉磕公子出身矜贵优越,永远优雅从容城府难测的模样。在今之前,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身犯险境,还被枪指着脑袋。
宫池若在这样一片混乱中走得从容不迫,他一步步接近,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憎恶的目标,嘴角缓慢露出一个笑。
那不能称为一个笑,满意于目标达成却又极度晦暗。
他眯眼看着他的金发和怀里的蓝清川,眼神阴郁到了极点,在他那斐然的美貌下,妖异非人,颠转着狠厉的杀气。
他举起枪,对着他们两个人,用冰冷残酷的眼神告诉欧彦哲,他要送他下地狱。
欧彦哲不信基督,不信宗教。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口,几乎可以预感那破坏的子弹冲过来的景象,连带着迸溅的火光。
火光在一瞬间亮起,然后炸出了满地零落。
他被巨大的冲力她推倒,被炸伤了护着蓝清川时用的那只手臂。他定神看向同样情况甚至更糟的宫池若,手臂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宫池若因为这次爆炸,已经拿不起枪,他的手下正将他扶起准备转移。
欧彦哲对上他的眼神,灰暗冰冷的,却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着怀里的蓝清川。
那容貌昳丽冷漠的男人,丢下了准备射杀他们的枪,最后望过来的一眼,沉暗而绝望,犹如困兽。他的眼神太过嗜血绝杀,多数人看不透其他的内容,欧彦哲在那一瞬间,忽然就看到了他的眼底。
可惜的是,蓝清川再也看不到了。
原来如此。这是狙击手为什么没有射杀他的原因。不是因为情局混乱,没有时机,而是他们的主人,唯恐伤及一寸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欧彦哲抚平蓝清川凌乱的头发,替她擦干净脸上的血污,他望着逐渐露出来的眉清目秀,低低沉沉地笑了。
宫池若的目标从来只是他一个,却没想过要蓝清川死。睚眦必报的男人,织了这么大一张网,也没肯动手去伤她分毫。
这些,蓝清川心里知道吗?
他大概不会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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