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坡开着车,霄玉坐在副驾驶,后面谷堆,彩云,筱烟筱云,朱莉,朱浩硬生生挤在一块,半日没人说话。
忽然霄玉回头望着朱莉说:“你俩一路咋过来的?该不能步走来的吧?”
朱莉说:“刚好村沿有人开拖拉机带着俺俩,到了镇上就一路跑过来的。”
霄玉哦了一声,又问:“你姥爷是咋回事?怎么好好地就老了?”
朱莉说:“我也不知道,今儿在地里干活,忽然就听浩子跑过来喊说俺姥爷不照了,回去一看,躺在床上只打颤,全身赫赫达达,直说一些子胡话,俺爸忙就叫人抬到医院了。”
谷堆听着就说:“你家里人呢?”
朱浩哭得心累,嗓子干,本来一句话也不想说,抬头看见大家都不说话,就说道:“俺爸今天出去干活了,俺妈也不在家,就我在家,我在楼上也不知道咋回事,听着声响,以为是俺姥爷喊我就下去看了,估计是天太热了,热坏了。”
谷坡就喝道:“这么热的天这个大仁估计是心里没有一点!最起码的给老的买个风扇吹着,热坏了可都是事!”
朱浩接着就说:“买了,究竟也不知道咋回事…”
霄玉再问:“前几天呢,没有啥征兆吗?”
朱莉说:“不知道,俺姥爷住在那小平屋里,昨天晚上吃过饭去看还没有啥来着。”
彩云忽接上话说道:“咱爸也没有啥病,就是不爱卫生,懒得动,说白了越老了,懒劲越大,干啥都想着人伺候。”
众人都不言语,似乎都觉得有道理。
忽而霄玉说:“是的啊,又没有什么大病在身上,就是躺着不动,天又热,屎尿都在床上,上回去的时候也是一屋子、一身的味儿,咱姐能给他料理的再好,自己不注意也是没法子。”
这下大家都似坦然了些,再没言语,都静坐着盯着前方,只求目的地早点到达。
来到医院,众人都在急诊室门口等候,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默然,不想言语,有怕说错话的,有真的心碎的,也有尽力掩饰的,最后显现一片寂静。
到了深夜,小孩们都有些撑不住夜色,软绵绵就要躺下。
谷坡对着谷珠说:“谷珠,叫你家的小孩都睡去吧,把他几个也带上,几个小的撑不住了你看。”
谷珠也不回答,轻声叫醒他们,领着去了宾馆住下,后又自个回来等待。
却说,到了宾馆,分配好了住处。
筱云这才细声问了句:“姐,为啥爷爷不在咱们家住啊?”
筱烟慢慢躺下,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听妈说,爷爷身体不好,坐不了车,不能来咱家,所以只能轮换着由咱几个姨照看,他们家离爷爷家不远。”
筱云点头说:“哦,那都是哪几个姨啊?”
筱烟答道:“咱爷呢,有八个小孩,听妈说,老大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了,然后二姨名珍,三姨名珠,老四夭折了,五姨名瑛,然后俺爸你爸是老六老七,老八好像是家离得最远名民的,几个姨说的婆家都不远,左右邻村的,三姨还就跟爷一个村里。
”筱云摇了摇头说:“想起上次去三姨家的时候,姨父说了什么你们来啦,那他归你们了这种话真是让人恶心,我估量着爷爷在那也没少受气。唉子欲养而亲不待,就是我们想伺候他几年也没那个办法,只能看着他一点点远去。”
筱烟听后只默然思量着,又听得妹妹说道:“更让我难忘的是那次爷爷和我许多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的话,我说给你听听。”
筱烟侧过身来,专听她说道:“那天吃过饭,爷爷在我面前比划着,说者你是谁啊,你是哪个啊我说了我是筱云,是谷堆的闺女,他听了,念叨着谷堆,谷坡,谷坡,谷坡,你要少作孽啊,那些东西不能拿,赶快放回去,手里还捧着朝天上举,姐,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别的意思?”
筱烟说:“大概是爸平时爱偷人家东西?”
筱云说:“大伯看起来可不像,我觉得倒像是一定要嘱咐的话,后来也不知道他是否告诉大伯了,反正我这种小辈,说了他也当个玩笑,就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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