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陈俞的直觉告诉他,这只狐狸虏了人就会跑,现在接收到葛树的眼神要他不要松手,陈俞就知道他的预感是对的,葛树也怕这只狐狸抱了辞菇玩失踪。
在陈俞的挟持下,葛树好说歹说。
理由无非是“不要吓坏孩子”“你都找上门来了,我们还能弃家跑了不成?”“孩子还不认识你,不要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让孩子了解你”等。
狐狸才终于让葛树抱过了辞菇。
让辞菇自行跑回家里,葛树一通好心“指导”狐狸。
大致意思是让狐狸“好好交流,不要冒失,加以时日,孩子会认你的”。
不冒进,给孩子一点空间和时间,结果就是狐狸连进院的想法都没了,变回狐狸的样貌,趴在了大门前,说:“那我从邻居开始做起。”
这个时候,陈俞察觉到这只狐狸的脑子大概不太好使,趴在他家门口,比起当邻居,说是给他家当看门狗更合适。
陈俞对狐狸说:“留下当邻居可以,别给我招惹麻烦。”
回答陈俞的是一声轻快的汪。
陈俞很怀疑,狐狸是不是把看门狗和邻居两个词的意思搞混了。
在陈俞进去洗澡的时候,妖怪们在准备夜宴。
因为打了一场胜仗,收获了食豆树里的赤豆,有了储备粮,按照妖怪们的说辞,值得高兴的事,就该庆祝一番。
在夜宴开始前,辞菇和泉苗苗邀请陈俞参观他们的房间。
这是陈俞第一次正式踏入邻居妖怪们的地界。
泉苗苗说:“吃饭前先熟悉一下环境,我的待客之道还行吧?”
辞菇拉着陈俞的手,说:“给先生看个好东西,快来。”
走到妖怪们的院子里,诸多妖怪在忙碌布置酒席,气氛欢快,辞菇和泉苗苗兴奋到忘了先前的惊吓。
先看了辞菇的房间,再是泉苗苗的,泉苗苗还想带陈俞偷摸竹先的房间。
泉苗苗小声地跟陈俞说:“竹子哥房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想不想看看?”
不等陈俞回话,泉苗苗一拍陈俞的后背,笑道:“你一定感兴趣,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带你去见识见识。”
半道上遇见了竹先。
泉苗苗和辞菇有做贼的心,没做贼的胆,见到惦记的人,两个孩子当场解散,跑了。用行动证实了他们在打坏主意。
留下陈俞独面对竹先。
竹先说:“先生对我的房间感兴趣?”
陈俞说:“孩子们盛情难却,本身不感兴趣。”
竹先笑道:“怎么会没兴趣,孩子们都那么好奇的房间。”
陈俞断然拒绝,“孩子们硬拉我来的,我真不感兴趣。”
竹先还想说什么,见陈俞真不感兴趣,转了口风,“好吧,其实我房间没特别的东西,孩子们好奇的是从我房间进去更里面的那个温室,那里种了收集来的珍贵植物,我担心孩子们粗手粗脚的没个分寸,就不让他们进去玩,他们反倒一直惦记着。”
酒席还在准备,陈俞落到竹先手上,竹先就提议了喝杯茶。
喝茶不在客厅,在一处院中的石桌上摆了茶具。
通过院**门能见从厨房来来往往端菜的妖怪们。
“那只狐狸叫洪契,他不是辞菇的父亲。”竹先说。
“知道。”陈俞说。
“洪契早年风流成性,跟许多女妖怪有深入交流,辞菇的养母在年轻的时候跟他有过一段交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辞菇的养母都忘了他的存在,在某天洪契却突然找上了门,要来延续这段早已成过往的感情。辞菇的养母不堪其扰,带着还懵懂不记事的辞菇搬了家,后辞菇的养母遇上了些麻烦,将辞菇寄养在了这里的时候,有提起过洪契的异常,我们就调查了一下,知道洪契遇上了变故,脑子出了点问题。”
竹先说这些是基于陈俞对妖怪界有了解的前提下。
辞菇只是普通的小妖,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她不可能有亲生父母。
竹先又说:“洪契是只大妖怪,全盛时期下,我们的女主人彩蝶夫人都无法与其匹敌,现在他脑子不正常,我们只敢好言相劝,不敢来硬的,生怕他疯起来六亲不认,给先生添麻烦了,还请先生多担待。”
陈俞轻轻嗯了声,不大在意。
与妖怪为邻,他早做好了各种麻烦找上门的准备。
竹先的话,解了陈俞的一个疑惑,因为对方是只大妖怪,所以他才看不出对方是只妖怪,就算看到狐狸变了身,再去看它,也只会觉得那是只普通胖成狗的狐狸,唯一的特别,是它装狗很像。
到了酒宴开场。
妖怪很多,一桌桌的酒席都坐满了人,陈俞所在的院子只有两桌席面,相对安静一些。
几碗酒下肚,斧头叔话说了当年。
“当年我爷爷把这把巨斧交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这宝贝大有来头,要说六千年前吧,那时候修士简直多如狗,实力也非现在修士能比,有个小有名气的修士就拿着这把巨斧,不怕死地到我爷爷看护的森林砍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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