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是迟了,只够把一个人藏起来。
陈俞找到暖茶的时候,这两只小妖已经开溜了,只留了一丝的妖气。
解了困的树藤妖站不起来,依旧靠墙,展开手臂,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他们都是好孩子,我的错。”
陈俞说:“我知道。”
又问:“你的名字。”
“葛树。我病了,记不得做过什么,但我不会推卸责任,我的错,与两个孩子无关,请先生放过他们。”气弱,眼神却非常坚定。
陈俞说:“跟我说说你的病。”
尽管男孩眼角噙泪,脾气不改,抢答:“跟你们人类没什么好说的。”
“我是郎中。”
“人类的医生有屁用。”男孩不屑。
陈俞还是那句:“我是郎中。”
这下,几只妖回过味来了。
给妖怪治病的医生,妖怪们习惯称为郎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陈俞问道:“没回来的还有几只?”
妖怪和人居住的地盘不冲突,家里风水好,引来些妖来定居并不是坏事,眼下自家要修门,打扫卫生,就能派上用场。
葛树每三个月月末的这天晚上会发病,病状是性情大变,六亲不认地暴走一次。多年下来,一起生活的大家都习惯了,每到这天会集体出门避难,等到了白天再回来。
傍晚时分,这行外出避难的妖怪里,只有竹先回来了。
背着满篓花花草草,手里拿着小锄头,一身黄泥。
他们进山挖山货去了,他们发现了一块灵气浓郁的地方,灵草、灵果长了不少,其他人还在山里寻找,竹先先回来放一下东西。
在回来的路上,竹先听到村民说得一些事,看到小姑娘提着对她而言过重了的水桶出现,问:“孔方呢?”
小姑娘名叫辞菇,另外的男孩叫泉苗苗,两小妖从中午被陈俞扣下,一直在打扫卫生到现在。
看到亲人,辞菇哭着跑过去。
竹先一把将她抱起。
小姑娘身上湿漉漉的,手通红,小脸脏兮兮的,哭得委屈。
竹先蹲守在原地,搂着她,耐心替擦拭泪水,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孔方,人在哪?”
辞菇哭哭啼啼地说:“孔方哥在你们走后没多久也跟着出门了,不知道去哪了。”
大家虽然集体出门,却会留下一个人来照看发狂的葛树。
辞菇和泉苗苗这次会留下,是因为辞菇闹肚子,泉苗苗自告奋勇也留下了,两个孩子在一起不孤单。小小只的两个,哪里都好躲。
竹先生气了,因为不负责任的孔方。
“夜里发生什么事了?”竹先只能问辞菇。
辞菇把昨晚来了几个人的事说了下。
只说到她和泉苗苗把暖茶藏起来,还没说到后面的事,泉苗苗手拿脏兮兮的抹布,气鼓鼓地出现。
“让你打桶水怎么那么慢,天黑前要完不成任务了啦!”
泉苗苗和辞菇一样,一身水汽。
竹先问:“什么任务?怎么回事?”
之后,竹先就从两个孩子口中知道家里来了郎中,这个郎中很坏,要两个孩子靠打扫卫生来抵葛树治病的医疗费。
葛树一夜元气大伤需要静养,现在床上躺着,床边燃着安神香,睡得深,不合适询问。
两个孩子懂得不多,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原本葛树发病只能任由他发狂,留下一个人是为以防万一,实际没什么用,葛树只在家里徘徊,伤不到别人。可是灵气复苏,人类居然可以进入他们的地盘了。
这不是好事。
他们依附于人类建筑现有的风水,在原有的建筑内加盖空间,一旦现世出了问题,比如出了人命,如果人类认为这地不祥,要推掉房子重建,那么,他们构建的阵法失效,家园也将瓦解。
平静的生活即将要被打搅,以后怎么安排,更为葛树的病,竹先都得先见见陈俞。
竹先进来的时候,有看到陈俞,只当他和以前那些进来摘野菜的村妇一样,当时陈俞也确实在拔草。
现在也还在拔草。
自家宅子风水好,灵气足,野草野菜长势肥美。
陈俞正在整理门口墙角的一片荒地。
门外仅留下的一些看热闹的人,也在一声“回家吃饭啦”后,归于平静。
陈俞在荒地上清理出一块空地,挖坑,埋下一块富含灵韵的彩石。
正要站起,看到有人在大门外探头探脑。
这次,陈俞没有避开,主动迎上去询问:“有什么事吗?”
来得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打量陈俞,问:“孙老先生在家吗?”
“外公不在,只有我在家。”
老人诧异了下,“没回来,是不打算管徐伯的事了?”
陈俞说:“外公让我来处理了,只是徐伯家里人好像不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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