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明的钢笔字写得很不错,虽谈不上笔走龙蛇,但也算是苍劲有力。
开篇第一句就写道:“芝,见字如见面。”
那时候,电话通信费用很高,一封轻柔的信件却承载了一份沉重的感情。
细细往下看,整封信里全是林端明对王慧芝的赞美以及表达爱慕之情,但一句过线的话都没有。
“这没什么啊!”林北用现代的观念扫了一遍,狐疑地说着:“没看出哪里有耍流氓的啊!”
王慧芝急忙坐到他身旁,伸着手指,指着信上的一句话,“同志,瞧!就这句!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林北定睛一瞧,嘴角又露出了笑容。
原来王慧芝口中的耍流氓竟然是林端明抄写的两句歌词,“为何我的心不会死?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林北最后看了一眼落款日期是1990年7月8日,然后将信纸重新塞回信封里说:“我会去了解情况的!”
王慧芝终于松了一口气,嘱咐他说:“同志,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抓住这个流氓!”
林北对父母的感情并不了解,起码在今天之前,王慧芝从未说过。
王慧芝又把信放回盒子里,在合上盖子的那一刻,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猛然起身,走到大柜旁,又从叠好的衣服下面拿出一沓发黄的报纸。
她的双手微微发抖,报纸哗哗作响,嘴里念念有词,“在哪儿?在哪儿?”
林北发现了母亲的异样,他急忙来到身边。
门外的丁卯、薛予诺也被发疯似的王慧芝吓了一跳,站在门框外,一动也不敢动。
“小北哥,要不我去找……”
还没等薛予诺说完,林北拦住了她,便走上前去问:“妈,你在找什么呢?”
“小北,你帮我看看。二厂第528期内刊号在哪儿?这些字我怎么看着像认识,却又读不出来呢?”
林北愣了,小北两个字已经太久没有从王慧芝的口中说出来了。
久到林北都已经忘记有多久了。
“妈,你记起来了?”林北兴奋地问着。
“难道是很久没见过小北哥,慧姨的病就这样好了?”薛予诺喃喃道。
林北倒是不相信这样的医学奇迹,全世界到目前都无法攻克的医学难题怎么就被自己给解决了。
不过人总有幻想,更有私心。
他从未有过如此激动,“妈,你真记起来了?”
“是这个了!是这个了!”王慧芝从二十来张报纸里面抽出了那张内刊号,字虽然不认得了,但上面泛黄的老照片她永远不会忘记。
这是一群人的合照,有人站着,有人坐着。
图象由于印刷的原因不太清楚,甚至连人物的形状都模糊了,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在另一端,标题写着“天城玻璃二厂生产车间集体合影”的字样。
再一看报纸发行的时间,竟然是1995年。
“小北,就是这个人。”王慧芝指着里面的一个男人说道:“就是他!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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