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觉得自己的评价尚算中肯,但转而一想心头又一震,若此人真的是太太埋下的钉子,能如此不露声色的蛰伏着,可就不是一般人了。
“于婆子一家都是百里府上的家生子,于婆子的男人原是已故大老爷的跟班,现如今担着笔墨铺子的管事,她儿媳妇原是太太的丫鬟,如今在太太跟前做管事娘子,管着整个府里的柴炭米油。”王嬷嬷作为致远居的大总管,对一干下人家底如数家珍。
春生也在旁补凑着:“那于婆子做菜勉强能入得了口,不过于宵夜上确实有一手。奴婢见过的,只面条一项,她便能捯饬出几十种花样来,味道也尚可。其它的如饺子馄饨,汤圆团子,包子馒头,乃至于苏式广式的,各色都会几样,不过手艺可就普通了。”
王嬷嬷闻言,拍了记手掌道:“春丫头这话倒是提醒老身了——有一回我得了便利,找大厨房那头的厨娘探话,说是那于婆子确实时常治些夜宵点心什么的。可那厨娘又说,太太和大姑娘爱吃面食,常夸于婆子面做的好。我便追问那爷爱吃哪种夜宵,那厨娘却道不知。再问,就说是以前爷的吃食都是大丫鬟如筠管着,一般不用她们插手的。”
“怪道有好几回见着如筠从小厨房出来,当时奴婢还以为她只来取夜宵的呢,想着她倒是勤谨。”春生道。
“却不想那是殷勤,对吧?”冬暖忽然从案上的缎子里抬头咧嘴一笑。
李小仟欢乐了,没看出来长得带点仙气的冬暖竟有毒舌的潜质。
春生也不禁乐了,原本暗淡的眸子里也泛出莹彩的光来。
“如筠那小蹄子……罢了咱们先不说她,一个一个地来。于婆子的儿子跟他老子在笔墨铺子里学了几年,如今自个儿在外扒拉点小生意,人品粗看着虽好,有的地方却也不着道。”王嬷嬷很鄙视地道,“手上但凡有了点闲钱,便往那花街柳巷里钻。”
“不着道好呀。”秋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雪亮的刀光,那于婆子她还真看走了眼。
李小仟很虚伪地唏嘘道:“那婆子也是可惜了,我不大爱吃面条呢。”
又向王嬷嬷道:“于婆子这事就交给嬷嬷了。要花多少银子,嬷嬷只管找夏花去领。只不要留尾巴就是。”
李小仟从前在百里星台身上犯了多少蠢,王嬷嬷与四大丫鬟就跟着吃了多少灰。她们几个自从到了百里府,一直忍气吞声,根本没有机会一展所长,早就憋了一肚气了。
如今李小仟清醒过来,形势定然很快就会逆转。以后大家有的玩了,各个的心情都像清水洗过一遍似的,明亮开阔起来。
王嬷嬷自然无比爽快地接了下来。
“看门的杨婆子是太太娘家一个管事的亲戚,因家乡水患,逃难到京城投靠那管事,介绍过来的。奴婢听说,她家男人是个酒鬼,只要喝醉了酒便会将她打个鼻青脸肿。”
说到这里,王嬷嬷故意不往下说了。
秋叶会意,笑道:“这大节下的,又天寒地冻,哪个不三五时地喝些小酒卸卸寒气,一时喝高了醉了撒酒疯的,下手时失了轻重,伤到了人……养个伤大约没有一年半载的好不起来吧。”
秋叶生的端庄,谈笑间便解决了杨婆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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