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小学,中午放课后。
秦桑瑜坐在宿舍门前,捧着自己的大碗,筷子搅动着碗底不多的米饭,目光偶尔瞥过隔壁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来余江支教确实有些冲动,可来到这里之后她却感到很安心,再苦再累,当看到孩子们那副纯真的样子,秦桑瑜感觉无论多辛苦都值得。
她与陈夏的交集不多,前几天在河边,她看到有几个孩子在河里玩耍,一担心就跑来找陈夏。
后来陈夏过去看到有孩子都快游到了河中间,便一头扎进河里去救人。
谁知道这群在河边长大的孩子一点事没有,反倒是陈夏呛了好几口水,后来都昏过去了。
那时候,她觉得陈夏应该是个善良的人。
可没想到,第二天清早,那个她觉得善良的人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跑路了。
这两天,秦桑瑜心里其实是不怎么好受的。学生们都很喜欢那个陈老师,不光是唱歌,有时候陈夏还会给学生们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龟兔赛跑、狼来了……
这些故事不仅寓意极好,学生们也很感兴趣,而这些故事秦桑瑜都没听说过。
她一时间不清楚陈夏到底是想走还是想留。
昨儿一早,陈夏来问她要带什么,其实她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因为她不知道陈夏故作客套还是真的还回来!
陈夏要走她能理解,可她却不喜欢陈夏那种故作客套,却又转身离开的姿态。
下午的课要开始了,她看向校门口方向,只有几个在玩耍的学生。
从恒桥到余江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路程,有什么事昨天也该忙完了,可现在都中午两点过了还不见人影。
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了,连行李都不带的吗?
秦桑瑜自嘲的笑着,许是自己发现了他收拾好行李,他才拉不下脸面带走吧!
她有些惆怅,这群学生以后就只能自己带了!
起身,到小厨房把碗筷洗好,秦桑瑜借着水盆里的倒影捋了捋头发。镜子刚来的时候摔碎了,现在只剩下一小块碎片,照着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收拾好,秦桑瑜回到房间,拿起课本走向教室。她不经意的望向学校门口,悠悠叹了口气,才落寞的走进教室。
心不在焉的上着课,讲了半堂之后,秦桑瑜清楚自己不在状态,布置了两道题目让学生自己自习。然后她才拿着学生的作业本批改起来。
余江的条件实在太艰苦,学生大部分用的都是铅笔,橡皮又没多少,学生又属于刚学字的阶段,作业本上跟鬼画符似的。
她心不在焉的批改着作业,不时掉头望向操场,心里还有些不甘心的期盼着。
突然,操场上有两个身影在篱笆边缘口冒头,缓缓走向操场。
带头的是个余江本地人,那身余江特有的民族服饰太惹眼,身上还挑着两个大口袋,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学校宿舍。秦桑瑜认得,这人是大班王学明的父亲,时常给学校里送东西。
在王学明父亲身后,还有有个身影远远拖在后面,那身影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肩上还扛着一只大口袋。
他已经被肩上的袋子完全笼罩,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走了十几米,他停了下来,把右肩上的袋子费力挪到左肩,又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的宿舍,才迈着踉跄的步伐往前走去。
阳光洒在他脸色,格外清晰。
秦桑瑜突然起身,间冲出教室!
秋阳娇艳,背着几十斤顶着太阳走起来确实不容易。前身锻炼得少,这一路走下来差点累瘫陈夏。
侥幸林洪几人有经验,不时帮衬一把。
来到余江对岸的那条小路时,日已偏西!
尕娃他爹还在江上,不时的放网。陈夏招呼了两声,也不知道别人听懂没有。不一会儿,小船悠悠驶来,尕娃他爹笑眯眯叽里咕噜的说着,陈夏听不懂,只能笑脸相迎。
陈夏让林洪几人帮忙把东西都搬上船,一人数了两百块,一番推诿之后陈夏冲几人挥挥手,乘船离去。
到了江对岸,陈夏看着刚从船上卸下来的这一大堆,叫苦不已。
尕娃他爹依旧叽里咕噜的说着,刚卸好船,他便从船上拿出扁担,自顾自挑起来往学校走去。
陈夏大致明白了,背着包裹准备跟上去。可看了看尕娃他爹挑的那一大堆,又不自觉的多拿了一袋。
陈夏低估了庄稼汉子的力气,水磨到学校虽然不远,可他身上差不多有百来斤的东西,好不容易走到学校操场已经累趴下了。
“陈老师,你这是?”
秦桑瑜看着几乎累瘫在宿舍门口的陈夏,低落的心情突然活跃起来。自己错怪他了?
陈夏费劲全身力气把东西放下,喘着粗气道:“快把门打开,先放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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