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汗毛瞬间林立,彻骨的寒意从脊椎中爆发。
“哗——”
下一刻,那白银的剑刃上,映照出了少年脸上的痛苦神色。
皱眉喘气的他,此刻站在五米开外。
而那长剑,除了将冰面刺出了一个大窟窿加几道不断蔓延的裂缝外,并没有能伤及少年分毫。
不过。
少年情不自禁地一个趔趄,身前那被浸湿成红色的白衣飘扬而起。
时限已至,旧伤复发,刚刚的一掌已然宣告了自己的落败。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一定要将……这个叛徒给——’
“冰和!”他怒吼一声,猛然地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看向眼前那已经逐渐模糊的身影,“即便如——”
鲜血染红了白刃。
少年那毫无血色的双唇颤抖着,低头看向刺破了自己胸膛的十字剑。
浑身的力气就好似被抽走了那般,他“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倒了下去。
“你可给我记好了,昶。”
冰和转过身,白色的长发随风微摆,
“笼中星火,不可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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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后|新安五年|雍都市|
4月3日|夜时8:00点|
深邃的夜空之中,螺旋桨所搅动的气流颤动着,与摩天大楼上的红色警示灯交相辉映。
“雪雁七号,雪雁七号。”
戴着白色头盔的飞行员操纵着同色的直升飞机,盘旋着,不时地朝着寂静的城市中投去锐利的目光。
“城北三区一切正常。重复。城北三区一切正常。”
“收到,雪雁七号。请继续盘旋一圈。重复。请继续盘旋一圈。”
“收到。”飞行员将对讲机放回座机上,侧脸朝着后座那扶着机枪休息的同伴看去,“喂,副队,睡着了?”
“唉?啊……嗯,还好。”男人微微颔首,睁开了双眼,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津液,“昨晚帮刘队顶了个班。”
“哦?所以你今早刚从上京回来?”
“嗯。他们那里可乱着呢。”
“怎么个乱法?”
“嘛,三言两语说不清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扶正了下头上的乌帽,侧过脸,看向了直升机外的美丽夜景,“反正马上就巡逻完了,回护府再——”
话音忽落。
诧异的神色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在那约莫半百米外的幕墙高楼上,明媚皎洁的月光之下,站着一个人影。
男人一怔,连忙低头擦擦眼角,定睛看去。
那人影身材纤细,长发飘逸,似应是一名女子。
“喂,八点钟方向的楼顶,快开灯。”
座舱下的照明灯‘哗-’地亮起,循着他的声音所示,朝那照去。
几乎是在大灯照亮人影的刹那间,男人打了个寒颤,握紧了机枪的把手。
毫无疑问,那身束腰的素色武服、那若影若现的腰后佩刀,还有那张遮掩住全脸的白色面具——
——那女子,是个‘流离客’。
“快!通报总局!快!!城北三区发现了一名素装流离客!”男人高声冲着飞行员吼道,同时抬起机枪,将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名女子。
‘砰-’
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犹豫。
橡皮制的圆弹一个接一个从机枪口中呼啸而出,恶狠狠地朝着女子迸射而去。
可谁料,那上一秒还稳站在屋顶的女子,却在圆弹即将命中之际以肉眼无法弥补之速侧向闪躲而开,随即更是轻轻一跃,竟开始沿着那几近垂直的玻璃幕墙疾跑了起来。
“拉升!拉升!前进!前进!”
男人一边大喊,一边挪动机枪,按住扳机朝着女子的身影倾泻着炫目的火力。
却无奈,那些橡皮圆弹终究追不上女子的速度,只是将其身后所经过的玻璃幕墙打了个粉碎。
‘她这是要干什么……’
男人紧张地皱了皱眉,用双眼拼劲全力跟随着女子的步伐。
忽然,他看见,在自身身前不到二十米处,街道的上空,有一条联通了左右两栋摩天大楼的空中走廊。
‘难、难道说——!’
只见那女子飞檐走壁,冲至那走廊之上,在疾步跑至与直升机最近的垂直距离时,猛然跃起。
她就如同一颗子弹那般,径直冲着他们冲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惊叫着,却已为时已晚。
电光石火之间,那女子已经冲入机舱,一掌击昏了二人,一手一个,轻轻一蹬,居然又从机舱中跳回了空中长廊之上。
而失去了驾驶员的直升机,也呜呼一声,坠落在了那柏油马路之上,溅起了诺大的火光。
望着脚旁的二人,女子半挪面具,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后,对着那明媚的月光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
……………………………………
与此同时|城南二区
当螺旋桨的轰鸣声逐渐朝着北方淡去之时,摩天大楼顶上的一块黑色幕布被利索地掀了开来。
“呼哇!真是憋死姐姐我了。”
面容姣好的钟离凰轻喘着站起身,拭去脸颊上的汗水,随手解开了领口的纽扣,扇了扇风。得体的束腰武服在她身上穿出了紧身礼服的感觉,完全无法饰演住那极为成熟的身材。
“啧,姐,大晚上的,你也稍微注意着点。”
于她身后,名为钟离扈的年轻男生也同样站起身,活动着因为蛰伏已久而酸痛的四肢。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都是大晚上的。”
钟离扈莞尔一笑,信步走至大楼的边缘,朝着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投去了充满嘲弄意味的目光。
“不是说这个啊!”钟离扈快步上前,拉住了姐姐的手臂,“都还没有传来消息吧?”
“消息?”
凰姐淡淡笑着,掏出胸口的智能手机,滑屏解锁。
一张彩色的照片映于眼前。
那是位瑰黑发女生的自拍照,而且是标准的斜上方四十五度角——只不过,照片中女生的身后,躺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员。
“……”
“看来今晚不会有护府的人来的。”钟离凰笑着将手机塞回胸口,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黑色韧绳,“接下来要干什么,不用我说吧?”
“呃……嗯。”钟离扈微微颔首,捡起绳子,系于腰间,“目标,是那董事长的秘密吗……”
他吸了口气,戴上兜帽,盖上面具。
‘虽然不是我喜欢的行动……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
‘若不能寻出那个秘密的话……’
“对了,扈,他人呢?”
“唉?”钟离扈侧过身,冲着身后那高墙前的人影中扬了扬下巴,“不就在那吗?”
凰冲着那人影眨了眨眼,随即莞尔一笑,“真不好意思,‘翊狼’冰昶——啊,不,现在应该是……”
“‘见草’才对。”
阴影中,面无表情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黑发,黑衣,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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