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若纳知道自己丢了东西,她摸向身上所有口袋,有的已被缝上了,有的还敞开着,那枚徽章就躺在这里,她只带了这枚徽章,但还是了解到自己丢了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却也不想发问。
“你怎么了?”孩子跟在她身后。
“没什么。”
“快些走吧,现在是白天,阳光还很刺眼,路上的小石子都能看清,到了晚上,我们又要停下来了。”
贝若纳知道她说得对,街道两侧的树木已开始枯萎,这就表示天色已晚,白昼将逝,而在夜里,若不能待在树上,仅凭两个人是难以立足的。
“等等。”贝若纳停下来,她顺着一条蜿蜒的河流蹲下去,“你过来,看看这里。”
孩子也蹲过去,平整的路面上有个小小的土丘,诱使路过的行人将手掌埋进来挖掘宝物,贝若纳轻轻吹出口气,沙尘飞扬,飘进了孩子的眼睛里。
她揉了揉眼睛,用水浇灌睫毛,等一切恢复正常,她才能开始回答,她看向贝若纳的手腕,那上面有灰尘和泥沙。
“你把手伸进去了?”孩子说道,这话像是质问。
“没有。”
“可你手上有泥土。”
“这是刚刚不小心蹭到的。”
“我不信。”
“你没看到吗?”
“我刚刚闭上眼睛了。”
“不是我把你的眼皮合上的。”
她们一时不愿走动,也不想站起来,落日的余烬洒进云霞的朝晖里,细碎的高楼掩映着一张惨淡的脸。
“要打开它吗?”孩子问道。
“随便。”
贝若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想立刻掀开这矮小的土堆,她一定丢了东西,多半就在这里面,这里面是什么?残躯?遥梦?还是一粒嚼过的星星?可不论是什么,那都与她无关了,她望见了女孩眼中的绝望,这绝望又倒映出更遥远的影子,当她转过头,贝若纳便能彻底看清自己的模样了。
“这是给谁的信?”女孩捡起花蕊中的纸张。
贝若纳看过去,信封上写着地址,那恰巧是两人要去的地方,地址上贴着照片,它似乎代替了邮票,挂在一封信上,那是位年纪不大的女士,多半在二人中间,也可能更小一些,若将沙土混进眸子里,她又要长出白发,成了个憨态可掬的老太太,坐在家里等人来搀扶了。
“她叫什么?”孩子询问着。
“你自己看吧,上面写着呢。”
“我不识字。”
贝若纳只好低下头,将那封信拿在手上,读出谁都能读出来的名字:
“这人叫安森。”
她接着说:“你认识吗?”
孩子摇了摇脑袋。
“听说过她的名字吗?”
她仍矢口否认。
“我们要过去吗?”贝若纳站起身,“去找这位安森小姐。”
“恐怕只能过去。”孩子也跟着站起来,“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即使没有这封信,我们也要过去的,而且,我们应该把这封信送过去。”
“她住在哪儿?有人知道吗?”
“信上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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