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月剖着篾片,“木凳需要木料,咱家没有。竹子砍不完,随手编编。”
高爱国摇摇头,也就不说了。
等了一会,高爱国看到高爱增和高永远竟然在家,正蹲在院子前坡地的桔子树前刷牙。
高爱国愣了愣,“你伯父和大哥今儿怎么这时候才起床?”
高山月说:“不止伯父大哥,还有二哥、叔父都在家啊,爸。”
“什么?”
高爱国只觉得很奇怪。
刘爱华亲口说的,起码还要三天才能干完春播,为什么他们今天没下田呢?
往常,他们这时候都干完活该回来吃饭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高爱国又看到高永进端着杯子、睡眼惺忪蹲到坡边刷牙,“咕噜噜”的漱口声老大,几百米之外都听得到。
这明显是刚睡醒吧!
高爱清甚至还走过来,拍了拍高爱国的肩膀:“爱国,春播总算干完了,可以歇歇了。哎哟!我这老胳膊老腿,真是酸胀痛死了!”
高爱国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爱清,这,这不是还有四亩多田没插秧吗?”
高爱清说:“瞧你说的,那四亩多田都是你们家的,该你们几个插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永远、永进,你们说,是吗?”
高永远和高永进都打了个哈哈,“终于弄完了,累死我了!”
高爱国的脸色“刷”地白了!
高爱清笑眯眯看着高山月:“山月,你说,叔父说得对吗?啊?哈哈哈哈!”
高山月脸色不变,语气平静,说:“叔父说得是。嗯,爸,该吃早饭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高爱国惊疑不定,高山月推着他去公中灶屋,他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看到高山月进来,高老太首先就青了脸,顺手就将手里的笤帚朝高山月扔了过来:“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没有你的饭!”
高山月躲过笤帚,自顾自在桌上坐下。
廖秀皱着眉头训道:“山月,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干活还要吃饭,这可说不过去呀!”
高山月也不搭理,自顾自拿了碗要去盛早饭。
赵娟冷嗤一声:“高山月,告诉你,你既然不下田,饭就没有你的份儿。还有,剩下的田都是你们家的,你爱下就下,不爱下从今以后家里的饭都没有你的份!”
高山月还是不搭理,拿起了筷子,就要去夹盘子里的炒鸡蛋。
——倒是提高生活水平了,饭桌上都看得到炒鸡蛋了。
高老太一笤帚就扫落了高山月的碗筷,“高山月!你耳朵聋了是不是?谁允许你坐这里吃饭了?”
高山月看着高爱国:“爸!”
面对女儿清凌凌的目光,高爱国的脑子更乱了。
“山月!”
刘爱华赤脚快步走了进来,她一把拉过高山月,拉到了自己身后。
随后,她的目光扫过高爱增、高爱清,还有两个侄子。
只可惜,那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没勇气说出口。
从田里转了一圈回来,刘爱华已经明白了高爱增两家人的意图。
高山月安抚地拍拍刘爱华的手:“妈,没事的。”
高鸿运走到了门口,看清灶屋里的情况,转身就走。
“爷爷!”高山月喊住了高鸿运,“爷爷,您愿意把我们一家人分出去吗?您放心,该孝敬您的那一份,我们家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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